舔自己的爪子,冷哼一声,一甩尾巴挣扎着从我的手里跳了下来。
“真是麻烦的小丫头。”
它抬起爪子,自己打开了车门,就在它跳下车的瞬间,白色的烟雾升腾缭绕,踏进水坑的猫爪变为了人类的鞋底,姿容昳丽的青年跨出了车门,步入了漫天的雨幕,半紫半白的发色被雨水所浸湿,散落肩头。
它的身影在雨中远去,穿过人行的街道,穿过车行的马路,最终停在了那座高大雄伟的钟塔之前。
来往的行人为这道兀自站立在雨中的身影而回首观望,但它却只是仰起了头,迎着雨水看向了钟塔上那泛着莹莹光芒的巨大钟盘。
“……「我」?”仍坐在车内的西格玛讶然失声。
“不,那不是「你」。”我注视着那道身影,轻轻地眨了一下眼。
青年纤细的背影在夜色和风雨中模糊、扭曲、膨胀,像是被晕染开的一片墨迹,逐渐失去了原来的形状,与天幕中落下的雨水相融,冰冷的雨水落在那道影子上,像是落在了滚烫的锅中,蒸腾起白色的雾气,氤氲了行人的视野。
在烟雾缭绕之中,一只巨大的野兽缓缓抬起了它的头颅。
洁白的长毛在狂风中宛如流云翻涌,青金色的竖瞳亮如幽火明灯,妖异的赤色红纹浮于野狐般的面孔之上。
巨兽站起了它庞大的身躯,炽热的吐息在这冰冷的雨夜凝结成升腾的白雾。
行人发出了尖叫,他们四下奔逃、在雨中狼狈地跌倒又爬起,惨白的面容上写满了惊惶与无助,马路上刺耳的车笛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唯有那耸立的钟塔仍沉默地站在雨中,如同一个捍卫着自身权力与地位决不动摇的守望者。
狂风呼啸,骤雨急落,一道闪电划破了昏沉沉的天幕。
“记住了,西格玛。”
我转头看向了坐在驾驶位上的青年,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你·从·来·没·有·来·过·伦·敦。”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野兽的长啸穿破了风雨,回荡在整片街区,幽蓝的火焰如流星坠落,伴随着无数人的恐慌与畏惧,在他们惶惶然的目光之中,点燃了那座高高在上、威不可侵的钟塔。
伦敦的心脏,
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