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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计算利益就好了。
人心是多变的,但利益却是固定在那、永远也不会变的计算题。
“Greedy girl.”
(贪婪的姑娘。)
阿加莎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像是在叹息,又仿佛带着某种嘲讽的意味,“贪心的结果往往是一无所有。”
“但这句话反过来也成立。”我直起身,低下头俯视着她。
——往往正是一无所有的人,才是最贪心的那一个。
“再附加一个赠品吧,这是我的底线了。”我对阿加莎说道,“你们还没能抓到越狱的太宰治吧?撤销对西格玛的通缉令,将赌场还给他,我将太宰治送给你们——世界上仅此一个的「反异能者」。”
手中的烟杆落在了桌面上,发出了咔哒一声轻响,阿加莎轻轻地笑了。
“这样优厚的条件,我们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在此预祝我们的合作愉快。”她彬彬有礼地对我伸出了手,洁白的手套贴合着纤细的手掌,显露出优美的弧线。
我象征性地抬手与她一握即分。
——这个狡诈的女人,硬是从我这里抠走了这么多好处才肯松口,还非得要“回去开会”,不就是不想直接答应吗。
幸亏我也是半斤八两,说得天花乱坠,实际上兜里屁都没有。
回头还得想想该怎么编「书」的消息,鬼知道这玩意在哪,只能扯点有的没的东西先应付一下……说起来第一次见绫辻行人的时候他还说过什么可以拿来糊弄人的东西来着?总之先搬过来用用。
来时是从窗口翻进来的,走的时候我却只打算正大光明地从威斯敏斯特宫的大门出去。
我打开了房间的门,站在门外的两个侍从平静地低下了头,没有直视我们的面容,无声地为我们让出了一条离开的路。
我跨出了房门。
“——有一件事,让我很感兴趣。”
身后,女人动听的嗓音再次响起。
手中还握着门把,我微微偏过了头,回首看向坐在椅上的年轻女人,等待着她的下文。
“既然你的异能背叛了你……那么为什么,伦敦桥和伦敦眼,就在你即将被苏格兰场的人追上的时候,突然爆炸了呢?”
女人端起了描着金边的白瓷茶杯,微笑着注视着我,话语中带着某种难以分辨的引诱意味,像是撒着蜜糖的一片蛛网。
我不知道她是想要诱惑我生出些什么样的念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诱惑我生出那样的念头,但我也并不在乎。
这是我和风生之间的事,或许有人是能插得了手的,但那个人却并不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又和没人能够插手有什么差别呢。
其他人都只是“不相干者”而已,“不相干者”的想法都是不重要的。
我只要能够弄到时钟塔,那就够了。
我收回了视线,没有回答阿加莎的问题,径直离开了房间。
口袋里的符纸已经在接连的战斗中所剩无几,我得要想办法去弄到些能画符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