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当朝三品文官覃志达的赏识。
而现如今,这个自己对其本性再熟悉不过的男人露出的又是另一幅面孔,他表情带着些拘谨和紧张,身上却有着青年文人特有的清高气质,端着手上酒杯有些局促的作势下跪。
“今日是与皇上亲密的家臣宴会,你这般下跪岂不是坏了在座诸位大臣的雅兴?”覃元笑呵呵地阻止他弯腰,看着桃昭继续说道“林公子的父亲……”
“跪。”
桃昭没有去看覃元,更没有去理会被她打断后脸色一瞬难看的覃元,只直直盯着林筠旬,仿佛从这假面之下望见了他那满身污浊的魂魄。
不自觉被这凌厉气势逼得别开眼神,林筠旬心中惊疑为何这皇帝与传闻中的不同,而这份惊疑也不止是他,在场所有关心着这边情况的臣子都停滞一瞬,宫宴也如同被按下暂停般止住。
即使在接回阿皎的时候,桃昭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她曾说过自己这条被阿皎救回的命林筠旬不配玷污,可如今见到他这幅模样,她却是忍不住的恶心。
这憎恶的感情不加掩饰,将她理智拉回现实的是这片沉默中唐突出现的鸽子振翅声,且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朕说让他跪。”桃昭重复一遍刚刚的话,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拿起桌上被下了毒的糕点向林筠旬脸上砸去,而他竟毫不闪躲地迎面撞上那瓷碗,额头上顿时出了鲜血。
可他这般的惺惺作态犹如一把干柴,给她心中的火苗助长着火势。
桃昭脸色冷淡,看着林筠旬的狼狈样子嗤笑一声“你这般的文人不过也就这幅皮囊过得去,仗着自己几分才华就了不起了?就能吸引世上所有女子了?”
“听着皇上的话了吗?还不快跪下?!”
刚刚和颜悦色的覃元马上冲林筠旬叫道,心下在所有都是鹤晟阳的伪装和鹤晟阳是在为情爱之事嫉妒之间摇摆不定,递给他一个颜色便听到“扑通”一声。
林筠旬跪在桃昭的脚边,后背却依旧挺直“草民虽身份低微,但一心唯有圣贤之书,绝无情爱之心,望皇上明鉴!”
“你们的嘴倒是会说,既然如此不如你入宫来当朕的太监如何?”桃昭的嘲讽模样刺痛着林筠旬的自尊心。
他早已做好为了权势放弃尊严的决心,可入宫当太监绝不在其中。
他的犹豫让桃昭不屑,前来引荐两人的覃元见她咄咄逼人的模样中并无几分冷静沉着,天平往嫉妒心一方靠拢。
只是怀疑的种子埋下,对不远处的殊岸使了个颜色,对方便心领神会派人去查皇帝最近沉迷女子的消息。
“皇上能看上这贱民的才能,入宫做您身边的陪侍自然是他的荣幸,只是此时本就是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的日子,实在不适宜见血,不如待出了年关再议如何?”
刚刚的林公子到现在的贱民,覃元的说话艺术让一些平日专职讨好鹤晟阳的人都有些自愧不如。
要不人家能当家主呢。
再瞧瞧主位皇帝稍有缓和的神色,底下大臣便知这事八成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