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灵醒来时,背后的刀伤还是疼痛难忍。
这些时日连续使用【一用即晕】陷入持续昏睡,以至于她都不知现在是何时节了。
一直在外候着的宫女听到内室的响动,马上进门站在连珠帐前轻声问询:“太子妃可是醒了?”
“嗯。”
“再过半个时辰就该喝药了,需要叫御膳房备点粥食吗?”
“备吧。”
屋里开着一条手指宽的窗缝透气,她慢吞吞地拿起木架上的虎皮裘衣,小心翼翼地穿上。
只是当这虎皮裘衣碰到后背时,还是痛得她一个激灵。
候在外面的宫女询问,她说不必进来。
李承平听说人起来了,立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临冬的天气,风冷衾寒。
李承平急着出来忘了披上一件寒衣,走在透风的游廊上冷得直哆嗦,“嚯,我这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在前头引路的来福听得一笑,“是你自己忘了穿衣,还能扯到这份上?”
“来福小弟啊,你这就不懂了。我若是调头回去穿衣,哪怕就耽搁这么点路程,你家那位殿下眼刀问责就得下来了。要命哦……”
“瞧你说的。太子妃那屋里烧着地龙,暖和得很,一会儿我去给你拿衣就是。”
“哎呀,真是多谢来福小弟了。”
好不容易到了翠华院,冻了一路的李承平踏进温暖的屋里,紧蹙的眉都舒展开了。
“草民李承平,见过太子妃。”
“李承平?”姜雀灵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系统随即补充:这是祁琮的多年好友,一直在民间行医,医术极高,有时也会来东宫住一住。
“是殿下安排草民,为太子妃诊治。”
彼时姜雀灵正站在窗前,把那窗缝开得大些,清寒的风拂面而来,反而让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绕过金丝楠木边座缂丝竹鸟纹屏风,撩开琉璃连珠帐,看见一个低着头拿着药箱的男子。
他身上穿着略显单薄的青袄长褂,深灰色扎脚长裤,布料看着是普通的秋衣料子,也没有任何的纹样。
可他身姿颀长,身段也好,普普通通的衣裳穿在身上,反倒有如竹如兰之感。
因为他低头行礼,她看不清他的全脸,但从露出的半张脸一思量,模样定不会差。
李承平因为向来自在洒脱惯了,就是在祁琮面前也能保持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所以他听到那连珠帐的响动,就自然地直起腰来,抬头与姜雀灵对视。
太子妃裹着厚厚的虎皮裘衣,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
许是身上有伤的原因,芙蓉面上拢着淡淡的病态与愁意,再看那双盈盈秋水眸,真是弱柳扶风,娇袭见人怜。
李承平不由地赞叹道:“太子妃真是沉鱼落雁,楚楚动人啊。”
姜雀灵抿唇轻笑,往花梨木圆桌走去,“李大夫才是俊眼修眉,好生轩朗呢。”
李承平倒是不客气地哈哈一笑,“太子妃好眼力呀。”
姜雀灵觉得这人有趣,想笑开一些,但又扯到背后的伤口,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笑意。
回宫的祁琮听说太子妃终于愿意下床走动了,步伐飞快地往翠华院赶去。
给姜雀灵把完脉,梳理完伤情的李承平,正从温暖的屋里出来,来福拿着他的一件大氅候在长廊上。
他朝来福走去的时候,就见长廊烛火中一抹匆匆赶来的身影。
李承平正要跟祁琮打声招呼,嘴才张到一半,披着玄色斗篷的人已经从他眼前略过,推门进屋了。
李承平站在原地,寒风萧瑟。
“嘿这人,简直重色轻友到令人发指啊。”李承平侧过头对来福吐苦水,“直接略过我诶!连余光都没有瞥过来啊他!”
来福抖开大氅,“这天冷得很,你还是快穿上吧。”
李承平边穿边往前走,“嘶诶——我怎么觉得你在拿话影射我呢?”
祁琮推门进屋时,姜雀灵见到来人后,笑着站起来,就要抬步往他身边走去。
祁琮抬手让她止步,“先别过来。孤刚从宫外回来,周身寒意。”
“怕什么?这屋里这么暖。”
祁琮将斗篷取下挂在木架上,转身看见姜雀灵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浅浅地笑了笑,“太子妃这般想念孤吗?”
“才没有。”她又重新坐下。
这时,有两个宫女进屋,对着二人行礼后,一个收拾桌面上的碗碟,一个放上青釉茶具,将炭火放进红泥炉里点燃,把铜壶放在红泥炉上后,两位宫女转身离开。
祁琮身上的寒意也散了,他站在原地,看着姜雀灵说:“过来,让孤抱一抱。”
姜雀灵高高兴兴地站起身,朝他走过去,然后搂紧他的腰。
祁琮避开她背后的伤口,揽住怀里的人,低头在她的发间轻柔一吻,“伤口还疼吗?”
“没一开始那么疼,但还是好疼。”
“疼也不能再继续睡个不停了,这样不利于你的伤口恢复。”
“可是好疼……”姜雀灵瘪着嘴,一想到血光劫就委屈得想哭。
祁琮揉了揉她的头发,“孤想想办法。”
姜雀灵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啊?”
祁琮没有回答,只垂眸看她,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吻她的唇。
姜雀灵惊得将人推开,说话都被磕巴了:“你,你想干什么呢?”
他看着她那逐渐变红的双颊,“啧”了一声,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语气有点无奈,“瞎想什么。”
随后祁琮吩咐宫人准备炙烤的炉架石炭,在庭院外用宽大的布帐支围起一处遮风的空地。
二人出去的时候,炉架已经烧热,菊花酿也已经在小泥炉上温着了。
“太子亲自烤肉?”姜雀灵惊讶地看着他拿起串好的鹿肉和骆驼肉,一串串往炉架上放。
“不可?”祁琮侧头看她。
“哪里哪里。”她笑眯眯的,“那我今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