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毛坯出租了，前些年托管给中介公司了，租金我擅自决定资助了你母亲出生的县城的女大学生。还有一套没做简装，前些年转租给二房东公司，租金攒着替你置办出嫁的首饰。”
简颉看着头顶满是补丁的蚊帐，觉得这个世界过于玄幻了。
“可是我从小到大都很担心我自己失学哎。”
姜宁绪噗嗤一声笑了：“生活费我没短过你吧，何况你就算自己打工，你也会想办法念完书。”
简颉又撒娇问：“你是相信自己的教育还是相信我呀？”
“相信基因和遗传。”
“可是我听说人类的智商和优秀基因最后遗传的时候是趋向于人类的中位数哎。”
“怪不得你父母当年都是分区前两名考进军、校的，你连个985都没考上。”
这太侮辱人了……
“……”简颉觉得家族说不定也有嘴毒基因，但还是很快反击，“有没有一种可能，隔代遗传，爷爷比较平庸？”
姜宁绪毕业于北师大，是简颉复读可能也考不上的，只能怪在早逝的爷爷头上了。
姜宁绪不急不缓：“你爷爷和我是北师大的校友，你不能因为爷爷过世早，就怀疑爷爷的智商。”
人类的智商看来确实是趋向于中位数的……
智商趋向人类中位数，祖宅这风水可能有问题，所以才人丁稀薄。
第二天八点多，简颉就在门口对着手机研究祖宅的风水。
眯着眼再去看远处的一条小道是不是正对着祖坟时，好像看到了祈靳邶？
更加玄幻了？
这才早上八点多，祈靳邶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简颉揉了揉眼睛，嘴里嘀咕：“不会吧，这风水看来是不好，我都出现幻觉了。”
祈靳邶缓缓走近：“我家祖坟风水挺好的，你要不要去？”
这是恐怖故事了……
祈靳邶如愿以偿以简颉男朋友的身份和姜宁绪做了自我介绍。
姜宁绪丝毫不惊讶。
***
这一年的冬天，临近五个城市都有了“每日有机”的中转仓，有机果蔬的自主供货渠道也越来越多。
也渐渐有了竞争企业，有些昙花一现，有些还算势均力敌。
祈靳邶忍不住接管了临近两市的中转仓，每两三日往返简颉所在的仓库。
回来这一日，看着手机上几乎是复制粘贴的一款APP问简颉：“这家抄APP都不会抄，卖的果蔬是不是也不可信？”
简颉气定神闲：“你做的APP加上我的经营策略，这天才组合，别人完全复制不了。”
“就这么自信？”祈靳邶觉得好笑。
简颉倒是淡然处之：“有市场做法官的。”
祈建城都坐不住了，打来电话要给简颉撑腰：“小简，我听你黎阿姨在网上看到有抄袭‘每日有机’的企业出现了？”
简颉轻描淡写回：“算是吧，不过没事的，如果和‘每日有机’理念一致，这样的复制不是坏事，如果不是，自然会被市场淘汰。”
那边祈建城放了心：“那就好，我们还担心你会有压力。”
当晚，祈靳邶从临市回仓库，简颉和祈靳邶汇报祈建城白天电话所讲。
祈靳邶未发一言，沉默着抱了抱她。
简颉抱着他的腰：“有长辈撑腰的感觉真好，我很羡慕你。”
她感觉他蹭了蹭她的发心，最后抱着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这么久了，已经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了。”
“嗯。”
难得这样温和的时刻，简颉又煞风景地说：“啊呀，有一个套餐里面好像配错一个蔬菜了，你帮我改一改，我去确认一下库存系统。”
祈靳邶扶额叹了口气：“你不带这样虐待兼职生的。”
简颉刚撒开腿跑走又折回亲亲手又贴在他脸上：“那你读研的学费我全包了。”
事业有成的富婆和她包、养的男大学生……
莫名有些背德感是怎么回事。
和简颉在一度兼职时的场景似乎做了一个调转，现在老板是简颉，兼职的人是祈靳邶。
在推陈出新的策略上，有许多分歧的时候，简颉也时常暴躁。
但顶天也就是摔本子，笔摔了容易不出墨。
有经济风险的事情，失去理智的时候，简颉出于本能也会避免。
谨小慎微的反而是脾气并不好的祈靳邶，一声不吭等简颉一通火过去，再提出见解。
之后，无地自容的简颉更加有趣。
扭捏又不肯低头，满地找台阶也找不到，只偷偷摸摸观察祈靳邶的微表情。
简颉摔的本子通常是不扔出桌面，这一日，好死不死本子打了滑，从桌上飘出去了……
祈靳邶从地上将她摔下的本子捡起来，里面掉出一份半折的文件来。
简颉眼疾手快地去抢，但里面的内容已经大喇喇在地上展示出来。
祈靳邶捡起来，只觉最下方简颉的签字刺眼极了。
他没有捡起那份转让书，扔了本子，笑着问她：“你是真的羡慕我有祈建城这样的父亲吗？”
简颉僵在原地。
隔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话：“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你说。”
“所以才会夹在本子里，想找机会跟你讲清楚，要是想瞒你，不会就这样夹着。”她渐渐反应过来补充。
简颉从来觉得自己强大且无所畏惧，但她此刻看着祈靳邶平静的笑容，只想逃。
但不能逃，她知道要解释清楚。
“我知道我一贯的行事逻辑确实像是会觊觎你财产的人，但我不是，祈叔叔另外还给了我一千万，我也只是想着以备一度有不时之需，从来也没有想过占为己有。”
她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但不敢直面祈靳邶真正生气的点。
祈靳邶深深看进她的眼睛：“你很清楚，不是钱的事情。”
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