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风!风,大风!” 远处的土丘之上,忽而响起一阵气冲霄汉的呐喊声。 “轰隆隆!” 纷乱的马蹄声响起,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乃是天边出现的一抹黑色。 地平线上,忽然显现出一辆又一辆的兵车,旌旗蔽空,戈矛如林! 代表着吴军的绯红色旌旗,迎风飘扬,染红了整个大地。 在兵车群后边,则是好似汪洋大海一般的甲士,他们披坚执锐,井然有序的踏步前行。 每走一步,都高呼“大风”,犹如排山倒海之势一般,不断向前推进。 “吴军!是吴军!” 见状的楚军将士不禁勃然变色,大声疾呼起来。 沈尹戍更是忍不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靠近的吴军。 放眼望去,绯红的一大片,烟尘四起,让人根本分辨不出,吴军究竟有多少兵马! “上!” “快抢占城门!” 沈尹戍连忙下令,但为时已晚。 看见己方的援军赶到,黑夫等吴军将士都不禁大喜过望,立刻又在黑夫的号召之下, 集中到城门口,拼死护住, 不让入内的敌军在前进一步! “杀!” 城门口厮杀正酣。 沈尹戍不明白, 这支吴军为何突然出现在鸩兹城? 而且, 他事先可是连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由此可见,这应该不是吴军的主力! 此刻, 庆忌就站在戎车之上,坐镇中军,指挥部众朝着乱了阵脚的楚军发起进攻。 “放箭!” 随着庆忌一声令下, 兵车群分开,从后边的方阵出来一队又一队的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整齐划一的向上抛射出大量的箭矢。 这相当于现代的火力覆盖。 命中率不重要, 一轮箭雨下去,总有倒霉蛋一命呜呼! 这不,吴军所射出的箭雨,好似蝗虫过境一般, 瞬间就射杀了数十名猝不及防的楚卒, 造成大量伤亡。 他们一个个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 “兵车, 出击!” 庆忌又拔出腰间的龙渊剑,高呼一声,早就蓄势待发的上百辆战车, 顿时仿佛脱缰的野马一样, 发狂的向前飞奔。 战车群以风驰电挚般的速度冲向楚军的方阵当中! “噗嗤!” “唰!” 兵车之上的吴军甲士锐不可当, 一人驾马,一人射箭, 一人执戈刺杀, 搭配得相得益彰。 但凡有敢于上前一战的敌人, 都被刺于马下,或者被兵车击飞, 一命呜呼。 这种战车好似近现代战争中的坦克、装甲车一般, 威力十足, 以步卒对战兵车,无异于以卵击石, 自找死路! 很快, 吴军的兵车群就杀出一条血路, 直扑鸩兹城。 “可恨,可恨哪!” 见到己方将士已经阵脚大乱,挡不住这支突然出现的吴军,沈尹戍不由得捶胸顿足,心中大为不忿。 眼看着鸩兹城便要攻克,突然杀出来一支吴军,要力挽狂澜,改变战局,沈尹戍又怎能甘心? 但,此时跟吴军硬拼下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楚军固然人多势众,但分布在鸩兹城的四周,一时间难以调度,再这样下去,极有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吴军逐个击破。 所以,沈尹戍见势不妙,当即下令撤退,鸣金收兵! …… 楚军撤退后,庆忌率兵进入鸩兹城,修筑工事,巩固城防,并派人妥善安置负伤的将士,掩埋吴楚两军阵亡士卒的遗体。 夜幕降临。 闲暇之余的庆忌,便前往鸩兹府衙探望黑夫。 “大王!” 眼看着庆忌驾到,刚刚接受治疗不久的黑夫,挣扎着想起身,给庆忌行礼, 但被后者阻止。 “黑夫, 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 闻言,黑夫感激的道:“大王,臣幸不辱使命,为大王守住了鸩兹城,若非大王及时率兵赶到,臣身死则已,唯恐鸩兹沦陷于敌手!” “……” 庆忌一阵沉默。 其实,庆忌只要求黑夫坚守鸩兹城十日,但后者却整整坚守了十五日之多,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的! 有将如此,君复何求? 庆忌拍了拍黑夫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黑夫,你好生修养身体,剩下的,就交给寡人吧。” “诺!” 黑夫答应一声,又问道:“不知,大王打算如何对付楚军?” 庆忌沉吟片刻,便道:“此一战,寡人需速战速决。楚军虽劳师远征,然则水陆大军齐备,来势汹汹,故而寡人欲先从楚国的舟师下手,毁其战船,断其粮秣辎重。” “大王欲灭楚国舟师,恐怕不易。” 黑夫叹气道。 庆忌心里又何尝不知? 作为南方的霸主大国,楚国坐控大江,有着天下首屈一指的舟师。 若非如此,以晋、齐两国为首的诸侯联军,也不至于几次伐楚失利,饮恨大江。 若以陆战,楚军不敌中原诸侯的兵车,但若以水战,北方列国的羸弱舟师,哪里是楚人的敌手? 纵观天下,唯有吴国的舟师,能跟楚国的舟师一较长短,这是人所共知的。 “大王,以臣之见,大王欲毕其功于一役,尽早大破楚军,当以智取,而非对攻。大王要火烧楚人舟师,臣有一策!” “请讲。” “臣为鸩兹守将多时,知道距离鸩兹城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