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当整整二十艘满载易燃物的小船撞上楚军战船的那一刻,高大坚固的楼船底部立刻冒火,火势还在不断蔓延! 小船上还幸存下来的吴军士卒立马跳到水里,跟鱼儿一般飞快的溜走。 而战船之上的楚军将士则是被吴军所展现出的这种血性,这种悍不畏死的气概震慑到了,甲板上一片慌乱。 就在这时,楚军战船群的背后,又忽而出现大量的吴军战船, 将他们牢牢的挤压在这片渐渐变得狭窄的三角形水域。 “上将军,咱们中计了!” 在一侧的楚军副将芈稽一脸悲愤的喊道。 事已至此,沈尹戍也无能为力! 庆忌,实在太过狡猾,还善于使诈! 沈尹戍从未碰到过这般棘手的敌人。 难怪庆忌能击败不可一世的阖闾! “撤!杀出去!” “突围!” 沈尹戍当机立断, 下达了撤退的号令。 此时楚军的舟师已经身陷重围,被吴军的战船群包了饺子,再不突围,全军覆没都不无可能! “放箭!” “嗖嗖嗖!” 一轮又一轮的火箭抛射过去,射杀一大片楚军将士的同时,顺带着对其战船造成了不小的损坏。 “救命!” “救救我!” 一名楚兵被烧成了“火人”,惨叫着跟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最后跌入水中,化作了烧焦的尸体。 无奈之下,楚军的战船只能朝着吴军的大翼、楼船撞过去,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庆忌的战略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楚军的战船,断绝其归路! 这不, 每当楚军的战船冲上来的时候, 吴军的战船总是毫不畏惧的撞上去,来一个同归于尽! 这场惨烈的水战,从上午一直持续到入夜,以楚军大败而告终。 此役,吴军斩首不可计数,但摧毁的楚军战船大大小小一千艘以上! 大获全胜! 庆忌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少战败的楚军,只能退到大江口一带,安营扎寨,休整一下。 如今,楚军的舟师损失殆尽,战船折损大半,再被巡弋在大江之上的吴军战船拦住归国之路,如之奈何? …… 楚军营寨,中军大帐。 沈尹戍正在召集一众灰头土脸的将领议事。 他看着站在左右两侧,垂头丧气的将领们,心中不禁叹息一声,但脸上依旧是那种从容的神色。 “二三子,此番惨败,是我大楚自立国以来,从未有过之大败!” 沈尹戍深吸一口气,说道:“伐吴迄今,我楚军前前后后阵亡(包括失踪、被俘者)将士超过三万,伤者不可计数,而今更是一战折损上千艘战船!” “诸位,我沈尹戍罪孽深重,愧对大王,愧对楚国,愧对大楚的列祖列宗!” “但,眼下战事还尚未结束。我军坐困于大江口,江上有吴国舟师横行无忌,我军尚且无船只归楚,水战亦不可,如之奈何?” 闻言,众将都不禁低下了脑袋,不敢说话。 芈稽站出来,一脸自责的神色道:“上将军,昨日水战大败,皆乃末将之过也。请上将军责罚!” “右司马,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 沈尹戍摇摇头道:“此番水战大败,本将亦是责无旁贷。谁都没有想过,吴人居然会这般狡猾,诡计多端!” “本将只想请二三子一同商议出对策,我军能否再战?又当如何战?” 听到这话,一名将领立刻出列道:“上将军,我楚军虽几次失利,让吴蛮子抢占先机,但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我军兵众五万,仍可一战。” “而吴军至多不过二三万人,虽有舟师之利,然在陆地一战,我楚军何惧之有?” “对!上将军,既然我军的战船所剩无几,无法溯江直下吴都,何不一路攻城拔寨,直捣吴都?” 攻城拔寨? 沈尹戍很是无奈。 若事情果真这般简单,他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苦恼! “二三子,实不相瞒,军中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多,最多只能供给五万人马十日所需。” “现在吴军已经以舟师阻隔大江,国内的粮草无法运输过来,若吴军又坚壁清野,固守沿江的几座城邑,如之奈何?” “这……” 面对这种境况,一众楚军将领都不禁哑然失笑。 粮秣辎重不足的问题,的确十分棘手! 五万人马,每天人吃马嚼的,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若放在几日前,楚人还能依靠大船运粮,将粮秣辎重源源不断的运往前线。 但是现在,楚军已经丧失制江权,想获取粮草,只能就地取材。 可吴人能答应吗? 显然不能! 事实正是如此。 在派遣舟师控制住江面的同时,庆忌又分兵驻守在鸩兹、桐、汭三座沿江城邑,修筑工事,巩固城防。 城外的黎庶都全部拖家带口,进入城内避难,甚至于鸡鸭鹅,猪牛羊之类的牲畜,都被带走,务必保证一粒粮食都不留给楚军! 楚军的兵力两倍于吴军是没错,但在失去控江权,且缺乏粮秣辎重的情况下,成不了气候! 所以,楚军现在是已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无奈之下,沈尹戍只能选择绕过坚固的鸩兹城,转而攻打桐、汭两座城邑,试图绝处逢生。 …… 在吴楚两军鏖战的时候,远在武原一带的孙武所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