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与季札、计然、范蠡等人商讨了一天一夜后,终于制定出十条变法改革的政令,一起颁布,广告于吴国大大小小的各座城邑,以至都乡,让人所共知! 毫无疑问,这十条政令一出, 在吴国上上下下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朝野震荡! 不论是公卿大夫,还是升斗小民,或是乡野村夫,都无不担心庆忌的这一次变法,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 在梅里的一座小山村, 粗大的榕树之下, 团团围坐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 他们都是当地的农夫,穿着短衣,面容泛黄,旁边都放置着各种各样的农具,显然是适才忙完一天农活的模样。 此时此刻,农夫们围坐在一起,榕树下还有一个腰佩青铜剑,以木冠束发,看起来颇为儒雅的年轻士子! “先生,这国府的政令上写的甚么?” “是大王颁布的征兵令,还是国府要追加徭役?” “可千万别是追加徭役或者赋税,今年田地里的守成不大好,国家又连年征战, 娃子们好不容易才回来,这才刚刚春耕哩!” 百姓们最深恶痛绝的事情, 莫过于沉重的赋税和徭役,还有无止境的战事! 因为,每当国家有战事,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黎庶。 届时适龄的男子都将响应君王的号召,入伍参军,投入前线作战,继而荒废了田地,误了农时! 毕竟只靠家中的几个老弱妇孺,岂能耕作那么多田地? 再者,一旦国家开战,难免会频繁的加征赋税,甚至是劳役,这让本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平民百姓,实在是苦不堪言! 而每每国府有公告的政令,大多是关于征兵或者追加徭役赋税的,这如何能让一众农夫不提心吊胆起来? 见状,那年轻士子只是微微一笑,旋即cao着一口浓浓的晋国口音,说道:“二三子勿忧!” “这不是大王的征兵令,也非国府追加徭役或赋税的政令,而是关于我吴国即将进行大范围改革的法令!” “改革?法令?” 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夫们十分疑惑,一头雾水的,表示不知其意。 游学士子的作用这才提现出来! 晋、齐、鲁、卫、宋等天下列国的士子,因为庆忌的求贤令, 以及其折节下士, 求贤若渴的名望纷纷入吴,只为求得一官半职。 不曾想,庆忌并没有轻易的因为一篇策论,而让士子们登堂入室,各得其位。 庆忌要求士子们下到吴国各地的乡邑或各地方游学,探查风土人情三个月过后,再写一篇策论,这才能根据其能力,谋得官位! 一众士子心中虽不大乐意,但千里迢迢跑这一遭,总不能灰溜溜的再打道回府。 所以,绝大多数的士子都深入到吴国的各个邑乡,实地考察,争取跟当地的百姓打成一片。 这不,庆忌变法改革的十条政令,一经颁布,考虑到民间目不识丁的黎庶过多的缘故。 所以又下了一道诏令,命士子们为各地的黎庶解读政令的深意,以便打消百姓心中对于吴国新法的疑虑! “二三子,国府颁布的十条政令,几乎每一条,都与我等息息相关。” 那年轻士子侃侃而谈,说道:“其一,四民分业,士农工商!二三子世代农耕,聚居在一起,当是‘农’之范畴,无需作出多余的改变。” “其二,鼓励内外商业,降低关税,与二三子干系不大,不必赘言!” “其三、其四,则是关于商税、田租税、口赋和户口税的改革,后三者与尔等息息相关。” “田租税,十五税一;口赋(人头税)与户口税,皆是三十税一的标准!若遇到灾荒,田租税甚至能一律免除!” 闻言,在场的一众农夫都颇为不解。 “先生,这十五税一与三十税一是为甚?作何解释?” “不难理解。” 年轻士子微微一笑,说道:“我等就拿鱼打比方。譬如说,我有十五条鱼,缴纳田租税的时候,就应该缴纳等同于一条鱼的价值,三十税一亦然!” “我做过比较,这在过去的吴国,甚至是齐、鲁、卫、晋等中原列国,口赋与户口税,都在十税一左右,甚至还夹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苛捐杂税。” “而现在,大王已经明令,国府在和平时期所征收的赋税,只有商税、口赋、户口税与田租税四种,余者皆无!” “若有人胆敢草拟其它杂税,二三子皆可层层上告,甚至是告到大王跟前都无不可!” 一听这话,一众农夫不由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十五税一与三十税一的概念,他们已经基本上搞清楚! 不论是拿鱼打比方,还是拿一年田地里的收成打比方,都是一样的。 按照士子的说法,过去吴国的赋税沉重,十条鱼就抽走一条鱼,甚至可能更多! 而现在,经过庆忌所改革的赋税制度,十五条鱼或三十条鱼这才抽走一条,还废除了过去的各种苛捐杂税,这显然是大大有利于吴国百姓的。 这怎能不让他们拍手称快? 一名两鬓斑白的老汉抹着眼泪,感慨万千的道:“大王真乃是千古圣王,不世出的明君啊!我吴国能有这样的王,何其幸运?” “不错!过去,咱们吴国是强盛了,但只是兵戈强盛,我等吴人每年都要缴纳沉重的赋税,服繁杂的徭役,真是苦不堪言!” “可不是?某是孩子都不敢多生!” 谈起往事,在场的人忍不住一阵心酸,难以自已的苦笑起来。 吴国的军事实力格外强大,这得益于吴人的血气方刚,足够团结,上下一心! 但,这并不代表吴国的黎庶过得幸福安康! 因为每一场战事,都将为他们的故乡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