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弩阵,出列!” 庆忌大手一挥,令旗挥动之间,原本连成一条直线的盾牌阵,立马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将五百多张床弩显露出来。 每张床弩边上,都配备有十名气力不小的士卒,床弩之上,则是装有三张弩弓。 这种三弓床子弩使用的弩箭十分巨大,有粗壮的箭杆和铁制的箭羽,前端装有巨大的三棱刃铁镞,好似普通士卒所使用的长矛一般! 见到吴军的床弩,对面的楚军将士都倍感疑惑。 二百多步的距离,敌人的“大弓”能对自己造成有效伤害吗? “放!” 就在楚军将士们疑惑不已的时候,随着庆忌的一声令下,整整五百多张的床弩,就都在瞬间发射出漫天的弩箭! “休休休!” 巨大的弩箭带着破空之声,迅速飞射到楚军的方阵那里。 “举盾!” 楚军的方阵,前沿地带的盾牌手连忙举起巨盾。 他们的盾牌里边是由木料制造而成,外面则是钉上一层厚厚的桐板,能有效的在第一时间阻挡敌人箭雨的冲击。 只可惜,弩机的威力本就远胜于一般的强弓,更何况是床弩发射出的弩箭? “噗嗤嗤!” “呃啊啊啊!” 弩箭迅速穿透楚军的盾牌。 猝不及防的楚军盾牌手,甚至被直接击飞出去,被弩箭那巨大的威力震成了重伤,吐血不已! 更让楚人感到震撼的是,这纷乱的弩箭,好似乱石穿空一般,能直接穿透一两个人的身躯,余势未消! “稳住!” “莫慌!盾牌手,上!” 子西咬着牙,挥舞着手中的佩剑,继续命令后边的盾牌手顶替上去。 每当有一个盾牌手倒下,另一个盾牌手就会顶替上去,以免敌人的床弩给予己方将士造成更大的伤害。 “继续前进!” 看见床弩的弩箭,已经完全压制住对面的楚军,庆忌又挥剑,命令中军进一步上前。 等到楚军的方阵,进入己方弓弩手的射程范围之内后,庆忌又是一声令下。 “放箭!” 早就准备就绪的弓弩手,立马将箭头对准天穹,跟着就是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密密麻麻的朝着对面的敌军方阵抛射过去。 火力压制! 宛如蝗虫过境一般的劲失自下往上,随后又呈现出抛物状,径直沸沸扬扬的落在楚兵的头上。 “呃啊啊啊啊!” “噗嗤!” 吴军弓弩手所射出的箭雨,十分密集,即便楚军的士卒能挡住一两支箭失,也难以阻挡更多的箭失飞射过来。 所以,仅仅是一波箭雨,吴军的弓弩阵,就至少收割掉数以百计的敌人的性命! 中箭的楚兵,只能哀嚎着,无助的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 “弓箭手,放箭!” 楚军这边的弓箭手,同样还以颜色。 吴楚两军进行十几轮的对射,互相伤害之后,子西决定先下手为强,改变眼下这被动的局面。 “兵车!出击!” 随着子西的一声令下,楚军的四百余乘战车,顿时人叫马嘶,撒开蹄子飞快的冲向对面的吴军方阵。 一百步不到的距离,兵车的冲刺速度够快,所以也能确保吴军的乱箭难以伤到战车上的楚兵。 “战车,上!” 庆忌的眼神一凝,同时命令己方的战车冲过去。 由于真正投入到战场上的骑兵尚未出现,故而在平原上作战,主力仍旧是战车。 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兵种面对战车,基本上是无解的。 所以,庆忌只能以兵车对战兵车,一决胜负。 “杀!” 吴楚两军的兵车,近千辆的兵车驰骋在这片旷野之上,展开殊死搏斗。 在还未进行短兵相接的时候,训练有素的弓箭手,早就蹲在兵车上,张弓搭箭,瞅准机会就射杀敌人,或敌方的马匹。 “啾——” 战马被射中一箭后,血流如注,马腿倾倒在地上,原本飞速行驶的兵车,跟着就被迫减速,或者直接侧翻。 吴军与楚军的将士,已经杀红了眼。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顾及什么战争的规矩,不讲武德,只要能杀死对方,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唰!” “噗嗤!” 战车与战车之间的碰撞,结果就是另一辆战车侧翻,然后战车上的士卒被摔得七荤八素,最后被路过的敌人一击必杀。 戈戟挥舞,劲失飞射,每一刻都有人在流血,每一刻都有人在牺牲! 人血与马血混杂在一起,殷红的颜色,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 “黑夫!” “臣在!” “命你即刻率陷阵营,直冲楚军之中军,砍下他们的大纛!” “诺!” 黑夫立刻领命而去。 八百人的陷阵营锐士,雄赳赳,气昂昂的离开吴军方阵,飞快的朝着楚军的中军大纛那边移动过去。 同时,庆忌也在发号施令,吴军的三千精锐的武士,掩护陷阵营突进。 “挡住他们!” “杀!” 囊瓦与子西坐镇楚军的中军大纛,让弓箭手配合着戈手、矛手,牢牢的挡住来犯之敌。 同一时刻,楚军在变换左、右、中三军的方位,楚军的左军,在朝着吴军的右军那边迅速冲过去。 坐镇楚军左军的,正是叶邑大夫沉诸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