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祖,以州来作为封地,是寡人于叔祖之殊荣也,无关其他。叔祖何不能接受?” 这样逼迫并利用季札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家,庆忌觉得自己很是卑鄙。 但,不得不为之! 要榨干季札的最后一丝价值。 而且,这对于季札而言,毫无损失! 庆忌期望树立起季札被封地于州来,且世袭罔替为榜样,再一次吸引大量的人才入吴,为自己效力。 相对于天下列国而言,吴国哪里都好,只是吴王庆忌太过“抠门”! 怎么一个抠门法? 列国对于公卿大夫,有功之臣,都是赐予封地,而吴国却是给予食邑而已,还并非是世袭罔替的那一种! 而现在,庆忌要是赐予了季札以州来作为封地,并世袭罔替的话。 可想而知,吴国的公卿大夫们,也一定会以季札为榜样,争取在功成身退之时,得到一块世袭罔替的封地! 直到这时,季札也猜出了庆忌心中的想法。 只是,一时间季札不知如何作答。 “大王……” 这时,一直坐于陛台之上的王后季蔲,跟着莲步轻移,来到庆忌的面前,轻笑一声道:“叔祖于吴国,于大王,劳苦功高也。” “普通的封赏,已然无法表彰叔祖之功,唯封地而已。” “叔祖不愿要世袭罔替之封地,依臣妾之见,大王何不将叔祖封于州来,至于日后是否世袭罔替,要看叔祖自己的打算。” 闻言,庆忌与季札不禁眼前一亮! 这无疑是一个折中的法子! 季蔲果然是惠质兰心! “善!” 庆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季札,问道:“叔祖,王后的这一建议,叔祖以为如何?” “既然大王、王后厚爱,那老臣便却之不恭也。” 季札这才谢恩。 真是一个倔老头! 看着眼前澹泊名利的季札,庆忌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过,季札始终都是值得尊敬的! 表面上,季札的州来封地仍旧是世袭罔替,只是季札随时可以立遗嘱,将自己的基业传给后人,或者是还给国家! 区区一个州来邑,庆忌还是舍得让季札及其后人的。 毕竟季札对于庆忌,对于吴国的确是劳苦功高! 庆忌就算是再卑鄙,也做不出历史上的勾践、刘邦那样“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情! 而且毫无必要! 对于庆忌而言,能共患难,就能同富贵! “叔祖,你若功成身退,不知有何人可接替太宰之位?” 庆忌又垂询道。 这是在向季札要一个举荐的人选。 同时,是给季札一个面子! 季札闻言,暗暗思衬片刻,旋即道:“回禀大王,我吴国现在的治国之才,不知凡几。” “若要老臣举荐,太宰之位,或可由右丞相计然,左丞相文种,治粟内史范蠡,亦或是大行令孔丘担任。” “此四人,皆有经世济用之才,可堪大任!” “善。” 庆忌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他的想法,跟季札是不谋而合的。 现在吴国的治国之才的确不少,但到底任用谁来接任太宰之位,庆忌还需要好生斟酌! “大王,臣,也欲功成身退也。” 季札退下后,在一边静坐许久的大司马孙凭起身作揖道。 “大司马,何以弃寡人而去耶?” 这是让庆忌万万没想到的。 季札告老还乡,急流勇退,这还能理解,但是孙凭又为何跟着辞官? “大王,臣也是花甲之年,每每处理军务,深感力不从心。还请大王允准,让臣得以乞骸骨,告老还乡。” 孙凭朝着庆忌深深地作了一揖。 他是认真的! 孙凭是孙武的父亲,也有六十多岁的高龄,只是身子骨还十分硬朗,基本上没什么大灾小病! 一个文臣之首,一个武将之首,此时都要功成身退? 这让庆忌心里难以接受。 在庆忌沉默的时候,孙凭又喟然长叹道:“臣早年本有退隐之心,寄情于山水之志,承蒙大王厚爱,许以驱驰,终得一展抱负。” “而今,我吴国军力强盛,远胜于从前,故,臣愿退位让贤,万望大王允准!” 闻言,庆忌摇摇头道:“大司马,非是寡人要强人所难。只是,你功成身退后,有谁可接替大司马之位?” “孙武、伍子胥二人,才能远在臣之上,为我吴国之大司马,绰绰有余也。” 孙凭言辞恳切的道。 的确! 不论是孙武,还是伍子胥,能力都在孙凭之上! 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战事,孙武与伍子胥已经为吴国立下过无数的汗马功劳,灭越、姑蔑,西征楚国,北破诸侯联军,南下岭南等等,他们的功劳数不胜数! 但,这并不是孙凭辞官归隐的借口! “唉!” 庆忌长叹一声,上前拉起孙凭的胳膊,道:“大司马,寡人也不忍强留你。然,我吴国也正是用人之时。” “寡人属意孙武继承大司马之位,父子两代人同为吴国大司马,想必也能成为一段佳话。” “大司马若要辞官,还请等到孙武从岭南归来之日。” 听到这话,孙凭只能无奈的道:“臣,谨遵王命!” 庆忌这分明是在拖延! 不过,孙凭也只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