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与群臣经过一番商议,制定了较为完善的《田律》。 譬如春二月,国人不准到山林中砍伐木材,不准堵塞水道,不到夏季,不准烧草作为肥料,不准采刚发芽的植物,或捉取幼兽、卵,不准……毒杀鱼鳖。 不准设置捕捉鸟兽的陷井和纲罟,到七月才解除禁令。 只有因死亡而需要伐木制造棺椁的才不受季节限制。 居邑靠近牛马的皂和其它禁苑的,幼兽繁殖时不准带着狗去狩猎。 国人的狗进入禁苑和捕兽的,不准打死;如追兽和捕兽的要打死。 在专门设置的警戒地区打死的狗要完整上缴官府,其它禁苑打死的,可以吃掉狗肉而上缴狗皮。 每顷田地应缴的刍(喂牲畜的草)稾(谷类植物的茎杆),按照所受田地的数量缴纳。 不论垦种与否,每顷缴刍三石,稾二石,干叶和乱草够束以上均收,缴纳时,可以运来称量。 谷物、刍稾撤下来的木头的草垫,应即向县廷报告粮草石数,木头和草垫不要移作他用,要用来垫盖粮草。 驾车牛马的饲料,过期两个月没有领取或发送的,都截止不再领发。 向大田领取而未设固定帐目的,按其领取凭证所到日期发给,不得超过凭证的规定。 吴国的这种《田律》,不可谓不完善! 其内容主要涉及有关农田水利、山林保护等几个方面。 规定要及时报告降雨后农田受益面积、农作物遭受风、虫、水旱等自然灾害的情况,不许任意砍伐山林…… 这属于环境保护的成文法典,比西方早了两千多年颁布施行! …… 就在吴国继续保持和平发展的势头的时候,西面的楚国,正在厉兵秣马,准备对郑国发起一场攻势。 此时,在滋德殿中,闲来无事的庆忌,正在跟治粟内史范蠡对席而坐。 下棋,下围棋。 庆忌这臭棋篓子,人菜瘾还大,又菜又爱玩。 虽然在围棋上下不过范蠡,庆忌仍旧是乐此不彼的。 比起时常让棋于自己的伯噽、伍子胥等人,庆忌更喜欢在范蠡这里“找虐”。 “不玩了,不玩了。” 见到棋盘上,自己的棋子都成了死局,庆忌这才兴致缺缺的道。 “大王,承让,承让。” 范蠡则是微微一笑。 “少伯,围棋寡人下不过你,然,有一种棋,你绝对下不过寡人。” “是什么棋?” 范蠡有些诧异。 “胶滑!” 庆忌招了招手,等候在殿门口的胶滑,就连忙端来一个棋盘,以及一堆圆形的棋子。 棋盘上,分为“楚河”、“吴界”,一方为黑字,一方为红字,十分鲜明,棋子上都镌刻着如“帅”、“炮”、“车”之类的字眼。 “楚国的象碁(音同棋)?”范蠡误会道。 范蠡口中的象碁是一种在南方比较盛行的棋类游戏。 据说是象棋的原型,黑白棋子各六枚,也是二人对弈的。 因为象碁在楚国最为盛行,所以范蠡才在象碁之前加上楚国。 庆忌摇摇头说道:“非也。” “此乃象棋,棋子的棋。而且和其他棋类有很大的区别,棋子有车、马、兵、炮,这些都是用于进攻的。” “还有相、士护卫主帅,一旦主帅被杀即为失败。彷若战阵,和象碁完全不同!” 范蠡闻言,立刻兴趣大起,道:“如此说来,真的如同行军打仗,不过,这炮又是何物?为何没有弓?” 庆忌解释道:“炮即是弓弩,而攻击的时候需要前方有一枚棋子,无论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都可以……” 庆忌饶有兴趣的介绍着各个棋子的作用和走法,而范蠡也被庆忌口中的象棋深深的吸引了过去。 光是听,这象棋就彷佛双方在行军打仗一般,叫范蠡越发期待象棋的到来。 一问一答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范蠡在象棋上,是真的下不过庆忌。 但架不住范蠡生性聪慧,学习能力强,不一会儿就能跟庆忌下得难分难解。 “少伯,昨日楚王致信,邀我吴国一同伐郑。少伯,汝以为此事可信否?” 庆忌一把用“车”吃掉了范蠡的“炮”,然后缓声道。 范蠡则是丝毫不慌,听见庆忌的问题后,旋即轻笑一声道:“大王,此事不足为奇也。” “而今吴楚两国之形势已经逆转,吴强而楚弱,楚人不敢东向,又唯恐我吴国日后寻衅滋事,发兵攻楚,这才选择伐郑也。” 总而言之,一句话。 楚人已经被吴军打怕了,不敢与吴军一战。 像是上一次的小打小闹,吴国并不计较,但是真的要从吴国的身上割下一块肉来,吴戈不利乎? 楚国当中,不乏有识之士。 楚王熊轸眼看着吴国是越发的强大,而楚国止步不前,心中很是焦灼。 所以,楚人就将目光放到了中原的郑国身上,想从郑国身上撕下一块肉,甚至是灭郑,以弥补自己之前在历次吴楚战争中失去的城邑土地。 这个如意算盘非常不错。 只是,晋国岂能容忍? “依你之见,我吴国是应趁机攻楚,或是联楚攻郑?” 庆忌意味深长的问道。 “大王,臣以为皆不可。” 范蠡摇了摇头,说道:“楚人意图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大王岂可让楚国得逞?至于趁机攻楚,则必须要做好十足之准备。” “我吴国若战,则必一战破楚乃至于灭楚,动辄国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