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开春之际,西域之地,还是冰天雪地的景象。 点点冰晶从天空中飘落,寒风凛冽。 此时此刻,穿着冬衣,冻得脸色发白发青的戎兵,正在整装待发。 庆忌则是站在队伍的后方,与自己的两个儿子进行告别。 “繁儿,保护好你兄长。” 庆忌上前整理了一下公子繁的甲胃、冬衣,叮嘱道:“注意安全,碰上危险只管一路往东跑。” “你兄长若是出了任何危险,寡人唯你是问!” 闻言,公子繁郑重其事的道:“请父王放心。任何想伤害兄长的人,必须从儿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庆忌啼笑皆非的一拳击打在公子繁的胸口上,道:“寡人又不是让你们去拼命。繁儿,凡事都要听从你兄长吩咐,切勿莽撞。” “诺!” 庆忌旋即将目光放在了公子鸿的身上,缓声道:“吴鸿,你是长兄,千万别让吴繁犯浑。” “这一次诈败,自己把握好分寸。寡人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保重!” “儿臣遵命。” “去吧!” 说着,庆忌拍了拍公子鸿的肩膀。 “儿臣告退!” 公子鸿与公子繁旋即登上戎车,驱驰到队伍的前面,而后朝着疏勒城的方向开拔。 见到两个儿子率军离开后,庆忌也跟着登上戎车,下达了出征的号令。 “出发!” 这一次,庆忌要率领主力大军,前往乌垒,跟波斯人进行最后的决战。 不同于劳师远征的波斯大军,华夏联军在楼兰国休整已久,属于是以逸待劳。 …… 庆忌率领七万余人的大军赶到乌垒城后,便在城外的一片旷野上,暂时安营扎寨。 因为乌垒国,只是一个小国,其城郭根本就容纳不下那么多的人马驻扎。 这个时候,西域的天气条件分外的恶劣。 穿棉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 这是当地气候的真实写照。 西域之地远离海洋,深居内陆,四周有高山阻隔,海洋气流不易到达,故而形成了明显的温带大陆性气候。 作为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吴国的将士很难适应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被冻伤的士卒也不少。 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波斯大军,而是大自然! 庆忌之所以要速战速决,便是出于这一缘故考虑的。 一夜无事。 翌日,正躺在行辕当中,抱着棉被打瞌睡的庆忌,便被吵醒了。 “报——” 一名小校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向庆忌禀告道:“大王,波斯前军已经进抵籍端水沿岸!” “再探!” “诺!” 被吵醒的庆忌,立即打了一个激灵,站了起身来到沙盘上端详了起来。 籍端水,其实就是疏勒河。 这是河西走廊三大内陆河流之一,源于祁连山脉西段托来南山与疏勒南山之间。 此时此刻,一样是围坐在行辕里的烤盆打盹儿的孙武、范蠡、义渠谟等将领,都纷纷朝着沙盘这边靠拢过来。 这军事沙盘,是庆忌不久前制作出来的。 他用泥土制作了一个精巧的战场模型,上边的河流用水银制作,城池用黏土制作,敌我双方则是以旗子来标识…… 红旗代表着华夏联军。 蓝旗代表着波斯大军。 为了标识出两方人马的位置,以及屯兵数量,庆忌还拿了一些围棋的棋子作为标识,每一万人为一枚棋子。 “这个时候,疏勒城那边,估计已经开战……” 庆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报——”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急匆匆的跑进了大帐,禀告道:“大王,我军与波斯前军已经在籍端水北岸激战!” “领兵者是波斯国王大流士之子薛西斯!有众约三万人!” “再探!” “诺!” 薛西斯吗? 庆忌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带领这一支波斯前军在籍端水跟联军的戎兵展开激战的,应该就是历史上的薛西斯一世了。 薛西斯一世,意为“战士”,是大流士一世与居鲁士大帝之女阿托莎的儿子。 他现在还没有被正式立为储君,但,凭借薛西斯一世的尊贵血统,他将被作为大流士的继承人,可能性极大。 能派出薛西斯充当先锋大将,可想而知,波斯人的这支前军,绝对是精锐。 不过,庆忌打的就是精锐! “报——” 过了许久,又有一名小校急匆匆的进入大帐,朝着庆忌禀告道:“大王,公子繁率一支戎骑从敌阵后方突袭,波斯前军已经被击溃!” “甚么?” 庆忌不由得愣了一下。 站在一边的孙武捋须笑道:“大王,既然是诈败,何不做得逼真一些?若疏勒之师全无抵抗之力,波斯人又怎会相信,那便是我军主力?” “善。” 疏勒城的一万西戎士兵,本来是被庆忌充当炮灰使用的。 没成想,波斯人居然这么不经打。 连戎狄军队都打不过吗? 一个时辰后,又有战报传来。 “疏勒城所部兵马全线溃败!” “报——大王,波斯前军已经进入车师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