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在庆忌的命令下,敌我两军所有战死将士的尸身,就都被集中起来焚烧。 凡波斯人的骨灰,尽皆挖坑掩埋,而华夏联军战死将士的骨殖,则是在辨别其身份信息后,被装入坛子里带回去,交给家卷妥善安葬。 十一万有余的波斯士卒首级,则是被堆成山一般的京观,横陈于籍端水北岸,以此来震慑那些对华夏,对吴国有觊觎之心的番邦外夷。 至于那些超过十万人的波斯战俘,还有暂时不可计数的武器辎重,则是将被诸侯们瓜分。 操刀者,自然是庆忌。 为了起到震慑作用,同时告慰亡灵,庆忌还特意命人在籍端水北岸,京观之侧,建造了一座祭台,自己亲自祭祀,吊唁所有死难的华夏联军将士。 “呜——呜——呜——呜——” 沉闷而又充满肃穆之气的号角声响起,嘹亮了整个旷野。 霜寒露重,风卷残云。 在籍端水北岸,数以万计的华夏联军将士,都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组成若干个方阵。 一时间,旌旗蔽空,戈矛如林。 每个方阵中的士卒,身上的战衣颜色,旌旗服饰都有所不同。 站在最前面的,则是为数众多的吴国将士。 包括义渠谟、田乞、子虎等华夏列国、西戎八国的卿大夫及其国君,还有西域诸国的国君,此时此刻都站在了祭台之下,神色肃穆,尽皆一丝不苟的样子。 号角声响起的时候,穿着一袭玄色赤纹冕服,头戴平天冠的庆忌,一手按着龙渊剑,顺着红地毯,一步一顿的走向祭台。 这一处祭台属于临时搭建,并不高,却也有十九级。 祭台之上,早已设香桉,铺祭物,列灯四十九盏,扬幡招魂,并将猪头、牛头、羊头三牲,陈设于地。 当庆忌走上祭台,跪坐于香桉一侧的时候,嘹亮了整个天穹的号角声,方才停止。 香桉之上,放置着祭祀用的礼器,以及一鼎菽(黄豆),青烟鸟鸟。 然而,却无论如何都遮盖不住冲天而起的血腥味儿,以及腐肉的味道…… 因为在不远处的地方,就是用波斯人首级所堆积起来的京观。 “跪!” 伴随着一声宣号,祭台的四面八方,不论是何等身份的将领、国君、卿大夫或士卒,都不约而同的下跪,脸上尽是庄严肃穆的表情。 “大王万年,万年,万万年!” 属于吴国的将士都高呼起来。 “宣祭礼官范蠡,宣读祭文!” 又是一声宣号,范蠡穿着玄色朝服,头戴礼冠,手上还拿着一道朱红色的祭文,郑重其事的登上祭台,来到了庆忌的身边。 得到庆忌的授意后,范蠡便打开祭文,根据里边的内容大声宣读起来。 “维王庆忌二十一年春,正月二十九日——” “有吴国君庆忌谨陈祭仪,享于故殁王事华夏将士亡者英魂曰:我泱泱大国,威胜五霸,明继三王。” “昨自远方侵境,异俗起兵;纵虿尾以兴妖,盗狼心而逞乱。” “吾奉天命,问罪遐荒;大举貔貅,悉除蝼蚁;雄军云集,狂寇冰消;才闻破竹之声,便是失猿之势。” “但士卒儿郎,尽是九州豪杰;官僚将校,皆为四海英雄:习武从戎,投明事主,莫不同申三令,共展七擒;齐坚奉国之诚,并效忠君之志!” “何期汝等偶失兵机,缘落奸计:或为流失所中,魂掩泉台;或为剑矛所伤,魄归长夜:生则有勇,死则成名,今凯歌欲还,献俘将及。” “汝等英灵尚在,祈祷必闻:随我旌旗,逐我部曲,同回上国,各认本乡,受骨肉之蒸尝,领家人之祭祀;莫作他乡之鬼,徒为异域之魂……” 洋洋洒洒的一篇祭文,充满神圣之感。 跪在地上的将士都忍不住哽咽起来,泣不成声的抹着眼泪,很是哀伤。 因为战死在西域的将士,皆是他们的袍泽,何不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庆忌缓缓的站起身,抓起了小鼎中的一把黄豆,让其从指间滑落,随风而飞。 “一起来的,便一起回去。” “回家!” 庆忌的这一声长啸,也为这场战争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随即,庆忌又将目光,放在了国尉孙武的身上,缓声道:“孙武。” “臣在!” “命人在京观之侧,立一座石碑,上书:四方胡虏,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诺!” 孙武郑重其事的答应下来。 庆忌要以这座石碑来震慑塞外的胡虏,西域是吴国的地盘,敢有侵犯之人,下场势必极惨。 …… 时间进入吴王庆忌二十一年,即公元前493年,农历三月。 经过一路跋山涉水后,庆忌终于返回了金陵。 然而,等待庆忌解决的事情极多。 按照惯例,庆忌在奉天殿召开了一次大朝会,凡是官秩六百石以上的公卿大夫,都必须要参加。 太宰计然首先出列道:“大王,去岁伐巴蜀之战,巴、充、昔阝、平周四国,尽为我吴国所灭。” “臣以为,可在其地置郡,使其成为我吴国的第二十一个郡!” “善。” 庆忌微微颔首道:“置巴郡,由吴熙出任巴郡郡守。” “加封吴熙为镇西将军,大都督衔,统兵三万,驻扎于江州,同时节制巴郡、南阳郡、南郡诸军事!” “大王英明!” 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