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在临淄待了三日。 在此期间,庆忌将渤海郡郡守鲍息打入大牢,提拔晏弘成了新的郡守。 由于鲍息在任期间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涉桉的官吏、商贾还不少。 有鉴于此,庆忌派人传信回金陵,让太子恒、文种等人尽快选派能臣干吏到渤海郡走马上任,旋即让晏弘大肆整顿郡内的吏治,务必使渤海郡政教大行,吏治清明。 晏弘也不负厚望,搜集到确凿证据之后,一天之内,就逮捕了临淄城内二百余名官吏,超过三百个商贾。 但,涉桉的人员还远不止于此,晏弘可谓是任重而道远的。 凡是贪官污吏,不是被斩首,就是遭到发配边国。 奸商也是一样的待遇。 至于他们的家产,则是要全部充公。 解决了渤海郡这边的吏治问题后,庆忌的出巡队伍又一路北上,走了一段官道,就改大船,取大运河抵达了蓟县的地界。 大吴的南北大运河,南起钱塘江,北至蓟县,西到咸阳,东临大海,绵延数千里,再加上已经沟通的水渠,加起来何止万里? 大运河与四通八达的官道一样,方便了国人的出行问题,被广泛应用于军事、商业、民生等各个方面。 现在就十分方便庆忌的出巡。 这一回出巡,庆忌不止是在大吴本土巡幸,还要到诸藩王国巡视一番。 …… 辽国都城,高平。 这个时候,作为辽国的世子,吴章的嫡长子吴棣正在迎接凯旋之师归来。 吴棣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却有监国摄政的大权。 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注定是难以服众的。 两年前,辽王吴章奉命率军西征,至今还未回归自己的藩王国,仍在西方屯兵,所以吴棣就不得不挑起大梁监国摄政。 虽说辽国建立已经有十余年的时间,可是国内依旧是不太稳定的。 吴章以武立国,把辽国打造成了一个军事强国,却疏于治理,以至于国内随着他的离开,人心浮动。 辽国治下的一些胡人部族,有的时候会不时的爆发叛乱,让吴棣不胜其烦。 更要命的是东胡、肃慎、秽貊、月氏等胡人经常侵略辽国,之前的吴棣是难以阻挡,因为有些大将桀骜不驯,那些部族他也指挥不动。 在这种情况下,宁王吴鸿临危受命,率兵进入辽国,帮助吴棣镇压了国内的叛乱,还接连击退了胡人的进犯。 吴棣也很是争气,原本权力被架空的他,通过一系列的铁血手段,小小年纪也终于独揽大权,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 但是,吴棣对于吴鸿始终是心有疑虑的。 吴鸿这一次率领辽、宁两国的大军为辽国平定了肃慎之乱,辟地千里,俘虏了肃慎的男女老幼五万余人,凯旋而归。 这让吴鸿在辽国的威望更是无人可及的。 吴棣很是担心吴鸿会趁机篡了辽国。 此时,吴棣领着辽国的诸文武,以及数以万计的高平城黎庶,正在城门口迎接凯旋归来的吴鸿。 “宁王!” “世子。” “宁王为我大辽开疆拓土,甚是辛苦。侄儿已经在宫中设宴,请宁王务必赏光。” “不必了。” 吴鸿一脸疲惫的神色,却还是笑吟吟的看着吴棣,说道:“寡人外出征战半年有余,幸不辱使命,终于替辽国彻底扫平了肃慎之乱。世子,你可以向朝廷,向你皇祖父报捷了。” 闻言,吴棣郑重其事的向吴鸿躬身行礼道:“宁王……不,大伯,请受侄儿一拜!” 见状,吴鸿连忙把吴棣从扶了起来,然后又跟吴棣上了同一辆马车。 对于这样的吴鸿,吴棣的心里其实是非常复杂的。 在吴棣孤立无援,几乎绝望的时候,是吴鸿率兵进入辽国,帮助他稳定了局面,铲除了叛乱,灭掉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 也是吴鸿帮他扫平了肃慎、东胡、月氏等侵略辽国的胡人。 吴鸿,对待吴棣可谓是恩重如山了。 不过吴棣现在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吴鸿对自己,对辽国莫大的威胁。 万一吴鸿要篡国,吞并辽国,吴棣能阻止吗? 阻止不了! 吴鸿似乎也猜到了吴棣内心的想法,于是从怀里掏出了虎符,递给了吴棣。 “大伯,你这是?” “这是你辽国的兵符。这两年来,辽国内忧外患不断,寡人已经一一替你解决了,这兵符也应当物归原主。” 吴鸿缓声道:“世子,寡人知道,这国内有不少人,在你身边说寡人的坏话,恶意中伤寡人。” “然,寡人问心无愧。寡人之所以出兵,之所以到辽国,皆是因为始皇帝陛下,也就是你皇祖父的命令。” “对辽国,寡人并无觊觎之心。” “大伯……” 吴鸿的这一番坦然的话语,让吴棣一时间很是羞愧难当,又把虎符还了回去,道:“大伯,其实侄儿是相信你的。” “侄儿还年幼,难堪大任,还是请大伯你经常在身边指教,不然辽国有失,我吴棣如何跟远在西方屯兵的父王交代?” “大伯你又如何向皇祖父交代?” “这虎符,还是大伯你先拿着吧。” 吴鸿摇了摇头,再一次把虎符放到了吴棣的手中,语重心长的道:“世子,你我是亲伯侄,何须客气?” “世子你已经在朝中建立起了自己的威望,只要不干大错事,维持辽国的正常运行,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