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苏定方派人去了薛万彻军中,罢去了薛万彻一切军职,并且赏了薛万彻三十军棍,然后由王玄策押着到白羊城问罪,薛万彻所担任的前军总管的位置,暂时由军中的军司马接任。 六日后,薛万彻被押解着回到了白羊城,在接受了苏定方的再教育,以及再次惩罚以后,撅着一张烂屁股跪到了襄邑马车别院的偏厅前,以头杵地。 “殿下,万彻给您丢人了……” 薛万彻的声音里充满了羞臊和惭愧。 李元吉放下了手里的战报,走出案几,走到薛万彻面前,没好气的道:“你给我丢什么人,你现在的威风可大了,大帅的命令都不听,还会在乎我?” 薛万彻听到这话更羞愧了,头快要插进地里了,屁股也撅的更高了,瓮声瓮气的道:“臣不敢,臣只是一时情急……” 李元吉不等薛万彻把话说完就喝声道:“一时情急就可以不听大帅的命令了?当初你父亲传授你们兵法谋略和武艺的时候,难道没告诉过你们,军令如山吗?!” 薛万彻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道:“臣知错了……” 李元吉瞪着薛万彻喝斥道:“知错了有什么用,苏定方一连给你去了六份命令,你都置之不理,你现在的谱比我还大! 你以后别叫我殿下了,我没资格给你做殿下,还是我叫你殿下吧!” 薛万彻快速的叩首道:“臣不敢!” 李元吉怒斥道:“不敢你还敢对大帅的命令置之不理,莫非你觉得自己比大帅还大?又或者说你觉得苏定方不如你,要取而代之?!” 薛万彻猛然抬起头,屁股上和背上的伤口被牵动了,呲牙咧嘴的辩解道:“臣没有,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李元吉恶狠狠的瞪着薛万彻道:“你是没有这个意思,但你却做出了这种事!也就是苏定方念在跟你,跟你兄长们有几分交情的份上,放了你一马,要是换做别人,早砍了你了,你有几颗脑袋给人砍的?!” 薛万彻赌咒发誓的道:“臣保证,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元吉呵了一声道:“你还想有下次,这次我就把你贬成戍卒!” 说到此处,李元吉没有再给薛万彻继续开口的机会,直接吩咐守在门外的赵成雍道:“带下去,给他发一套普通将士用的兵甲,让他去城门口守着,什么时候长记性了,什么时候再给他换地方!” 赵成雍毫不犹豫的拱手应允了一声,“喏!” 然后也不顾薛万彻屁股上背上都有伤,架着薛万彻就离开了偏厅。 李世民从头看到尾,在赵成雍架着薛万彻离开了以后,撇了撇嘴嗞了一声。 李元吉回过头白了李世民一眼道:“你嗞什么嗞?你门下出来的长孙无忌,连人家蛮人的妻女都不放过,你还好意思嗞?” 李世民被怼的直翻白眼。 说起来这也不是长孙无忌的错,是跟着冯盎一起去征讨林邑的一个蛮王,看他在军中的架子比冯盎还大,冯盎还处处让着他,就起了异心。 在攻下了林邑一座大城以后,分润战利品的时候,为了多分到一些战利品,这位蛮王就把妻女送到长孙无忌的帐篷里去了。 这件事既不是长孙无忌主动的,长孙无忌也没有宠幸那位蛮王的妻女,按理来说这都不算个事,本不应该传回长安,甚至传到白羊城的。 是有随行的官员为了拍马屁,用这件事把长孙无忌给告了,然后这件事就闹到人尽皆知了。 长安城里的人也好,这里的人也罢,没人在意长孙无忌到底宠幸哪位蛮王的妻女,所有人都只记住了那位蛮王将妻女送进了长孙无忌的帐篷。 然后长孙无忌就多了一个连人家蛮人妻女也不放过的名头。 可以说,在这件事中,长孙无忌很冤,快要赶上窦娥了。 可大家就是喜欢看长孙无忌冤,即便是有人将事情的真相传扬出来了,大家依然坚定的认为长孙无忌就是不放过人家蛮人的妻女。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被传扬的人尽皆知了,长孙无忌想洗都洗不白了。 “如果不是那个叫周奇的刺史要巴结你,怎么可能用这种事污蔑辅机,辅机又怎么可能担上这种污名?最可恨的是,你居然还给那个周奇升官!” 李世民咬牙切齿的为长孙无忌申辩。 李元吉撇撇嘴道:“不帮周奇升官,难道帮长孙无忌升官?你希望长孙无忌一辈子留在林邑吗?” 李世民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那个叫周奇的,是岭南的刺史,是从流放到岭南的官员中简拔出来的,此次状告长孙无忌,是耍了一些心眼。 可他在对朝局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居然敢状告长孙无忌,足可见他是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要知道,长孙无忌栽了,被发配了,可他的妹妹依然住在宫里,叔父依然是大唐的上卿,兄长也是大唐的勋贵,外甥们还都是大唐的郡王。 长孙无忌有这么大的背景,周奇说告就告,可见胆子有多大。 这种人,弄回了长安城,无风他都能给你掀起三重浪,所以说什么也不能召回长安。 但这种人也不是毫无用处,将这种人安置在那些大唐刚刚征服的地方,他一定会将当地不服大唐王化的人折腾的欲仙欲死。 而大唐如今有三个地方需要这种人,一个是吐谷浑,一个是突厥,另一个就是林邑。 在冯盎和长孙无忌等人的征伐下,大唐目前已经拿下了林邑半数的疆域,还有半数的疆域已经唾手可得了。 要不是有人在西南造谣,说大唐要借着征讨林邑耗空蛮人的青壮,将蛮人和林邑一并铲除,使得一些不明真相的蛮王造了大唐的反,冯盎和长孙无忌征讨林邑的速度可能会更快。 如今林邑半数的疆域已经打下来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