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求你了。”
谢子宸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因为他也拒绝不了一个父亲的请求。
掌柜缓了缓情绪,沉声道,“当时我正好因为给夫人治病用完了所有积蓄,走在街上一个人无依无靠。有人突然走到我面前,告诉我他们酒肆新开张,需要一个掌柜的,问我愿不愿意。我就同意了,后来他让我帮助他一起做私运军械的事。小人知道这些事做不得,但是我上有老,下有小。只好答应了。”
谢子宸眉毛一凛,“那人究竟是何人?”
掌柜眼睛向柳长星的方向一瞥,又低下了头。
“柳长星?”谢子宸沉思道,“是他?”
那人急忙摇头,失声道,“公子,万万不可。那位公子可是出自柳国公府,是万万招惹不起。”
谢子宸浅笑,对上他的眼神,“你是怕将他捅出来后,我护不了你?”
他摇了摇头,抱着自己的孩子,又轻声道,“小人不敢。只是想护妻儿安全。”
谢子宸颔首,语气里带有安抚的意味,“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说完,他转身走出门,又走到了柳长星宅子前。
过了一阵子,柳长星就亲自出门迎接了。
“谢钦使?”柳长星的眼里带了一丝欣喜,“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柳长星照样带着谢子宸进了书房,二人在书房内聊了几句,但谢子宸还是并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敷衍着,定神看着书房的那幅画。
柳长星见谢子宸如此敷衍,也不多言。又见他看着那幅画出神,就忙笑道,“那幅画还没来得及换,小人宅子里找不到合适的书画,只好再挂几日了。”
谢子宸道了一句“无妨”,又嘘寒问暖了一番,离开了此地。
待谢子宸上了马车,看见酒肆掌柜已经被谢琦带到车上了。
谢琦忙问道,“有何问题?”
谢子宸思索片刻,“没多试探,只是那幅画还没换,定有问题。”
那幅画呈一萧瑟景象,让人一见心情就感到低沉,一直是不宜挂在书房的。
谢琦也没多问,只守着那掌柜,怕他闹出什么乱子。那人也小心翼翼的,只垂着头。
到了客栈门口,谢子宸就拉着酒肆掌柜进去,一进门,正巧看见了客栈的掌柜。
客栈的掌柜看见酒肆的掌柜被谢子宸拉着,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抬起头,苦笑道,“我们被发现了。”
客栈的掌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又把目光放在谢子宸身上。客栈掌柜的眼神变得恶毒,他冷笑道,“怎么可能?这一小官吏就可以发现我们的作为。”
酒肆掌柜仍然在无奈地苦笑着,“再掩饰都没用了啊。迟早都会查出来的。”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已经很清楚自己的作为本就不合王法了。既然被抓包了,就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
客栈掌柜仍是一幅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开始说着一些不能理喻的话。
谢子宸见状,微微蹙额,对谢琦说道,“将他拿下。”
那人瘫坐在地上,也无力反抗了。以至于谢琦架住他时不曾做任何反抗。
谢子宸转头问道酒肆的掌柜,“在雍州,你们还曾有何同伙?”
他迟疑了一会儿,后笃定道,“只有我与他二人。”还有柳长星。
谢子宸颔首,给谢琦交代完所有事后,上楼入了房。
李玎此时睡在床榻上,脸色十分不好看。
“三皇子?”谢子宸轻喊道,又摇了摇他的身子,“李玎?”
李玎挤了挤眼,又惶恐地张开。看见面前是谢子宸,他呼了口气。
“我刚刚梦到有人把我挂在树上。”李玎回想了一下梦的内容,“刚刚一阵大风吹得我摇来摇去的。”
谢子宸反而松了口气,他尴尬地笑道,“刚刚是我在摇你。”
李玎沉默不语。
“我看你脸色不好,以为你是病了。”谢子宸解释道,“不是故意的。”
李玎凉凉道,“你也知道,我只是做噩梦了。”
幸好只是做噩梦了。
谢子宸咳了两声,“刚刚酒肆的掌柜招了。”
他又补了两句,“客栈的掌柜现在也在我们那里。这件事或许是柳长星谋划的。”
李玎挑了一下眉,“柳长星?他为何谋划此事。”
谢子宸摇了摇头,又和李玎说了说接下来的安排,踌躇片刻,还是敲了敲沈沐潆的门。
没有和先前一样,沈沐潆自己开了门,眼神里带着疲惫。
没等谢子宸开口,她先说道,“春玉不在,去买东西了。”她打开虚掩的门,给谢子宸腾出进门的空间。
谢子宸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没忍住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沈沐潆的眼睫微颤,“没有。”
她不想让谢子宸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好声好气地问道,“谢钦使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子宸一愣,没想过沈沐潆会赶他走。
他沉默片刻,哑声道,“我今天去了趟柳长星的宅中,书房里的画还没换。”
沈沐潆只颔首。
谢子宸又说道,“酒肆掌柜的夫人常年卧病在床,你略懂医术,可否去看看。”
沈沐潆语气淡淡的,“我只是略懂一二,不敢卖弄。还请谢钦使自行找大夫。”
谢子宸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沈沐潆,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她没想到他会问她,有些慌张,“没有。”
“那你为何一整日都如此。”谢子宸看向沈沐潆的眼神有些焦虑又有些忧愁,“我要是有做的不好的,郡主尽管说不好吗。”
沈沐潆抬眸,对上了谢子宸炽热直白的眼神。
好像这个人是真的在乎自己的。
她晃了晃神,抿着唇,“你很好。”
谢子宸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