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老爷子,徐二哥救过我!” “还有我,也是徐二哥救的。” …… “徐三哥和徐四哥呢?快叫我见见。” 方天又惊又喜,同生共死的故友重逢,确实该喜。 徐三爷看了看被陈拙抱在怀里的孙子,老脸颤了颤,回头又望着面前的一张张面孔,哑声笑道:“庚子年那会儿就死了,早死了……找遍了几个尸坑,连两副身子都没凑全乎……” 一句话出口,众人俱是愣在原地。 “啪!” 方天突的一摔手中茶碗,双眼通红,两手端刀,抖肩转颈,一条辫子已从头顶落了下来。 “弟兄们,反正咱们现在也是背着逆贼的骂名,索性去他妈的狗屁朝廷,今日我方天削辫明志,与清廷势不两立,死不足惜。” 刀花一挽,刀光急转,一截辫子齐根而断,落在地上。 方天眼露冷厉杀意,自打逃到南面,入了港,即便与陈少白那等有志之士相熟,他也未曾有过断辫的念想。 只因辫子一断,便承认了他们是逆贼的污名。 非是不能承认,而是那些牺牲的弟兄为了这个国家洒尽了满腔热血,死后却还要背上骂名。 他心里从始至终还抱有一丝幻想,但如今,行大事在即,却突然想通了。 “势不两立,死不足惜!” 院里二十几个弟兄互望一眼,纷纷提刀斩辫。 “老爷子,往后您就把我们当成亲儿子使唤。” 一群人簇拥着老人进屋。 屋里放着几口大箱子,箱盖一揭,里面全是一捆捆绑好的炸药,每个人都往腰间缠了两圈。 再有一挺马克沁机枪也跟着运来了。 方天与陈拙围桌而坐,桌心亮着一盏灯火,映着周遭众人明暗不定的面孔。 “此番让十个弟兄随我入城,每人身上带三十斤炸药,里应外合,剩下的你们这般……咱们务必一战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