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你在吗?” 杜兴贤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着步,似乎很不好意思:“那什么,我刚才队长发消息他没回,教练通知七点半准时开始复盘训练赛,让他下楼吧。” “好,等一会儿我告诉他,”顾轻言瞥一眼紧闭的淋浴间门,“他在洗澡。” 他话音刚落,浴室的门便被人开。 楚山野顶着一身水汽来,被房间的温度冻一下:“靠,现在又冷。” “小杜说教练要你们做复盘,”顾轻言说,“你快下楼吧,别管空调。” 楚山野“嗯”一声,匆匆将湿淋淋的头发用毛巾擦擦,转身向门口走去,可走两步又像是想什么,忽然转身又回到顾轻言身边,俯下身亲他一下。 “好啦,”顾轻言被他闹得有点痒,“快去吧,我等你。” 楚山野心满意足地推门去,门还没关上时顾轻言就听见杜兴贤的大嗓门响来:“你怎么现在就洗澡啊?这才几点?” “我乐意现在洗,怎么?”楚山野没刚才和顾轻言说话时的温柔,又回归之前拽得不能再拽的态度,“早点洗澡有益健康,还容易减肥,没听说过吧?” “我靠真的假的?” 杜兴贤像是被人通任督二脉一,抓着楚山野问道:“真对减肥有作用?那我可得试试,我之前一直半夜洗澡来着......” 两人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小,直至消失不见。顾轻言这才身,慢慢走到楚山野的电脑桌前坐下。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唇角的笑一直没消失过。 他现在每天好像都过得很快乐。 在顾轻言的回忆里,他最难过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去年学期末。那会儿顾母情绪不稳定,三天两头就会电话来和他吵一架。而除亲妈以外,他还要楚皓提供情绪价值,每天晚上都要陪楚皓连麦,哪怕他说自己有事缺席一天也会引争吵。 那大概是顾轻言内耗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严重到拒绝交友,拒绝和别人沟通,每天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来还是温桥和李洋非得拉他去看跨年烟花才让他的情绪渐渐好转来。 那个时候顾轻言常想,一段亲密关系是不是总会从快乐走向不快乐。 去年的他没想答案,而现在的他似乎隐隐知道答案是什么。 人和人相处的过程确实会现这那的不愉快,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一个人带你的损耗大于他带来的快乐,那无论如何也要远离这段关系。 明明很简单的问题,他却走好久的弯路。 顾轻言身开电脑,回复导师的邮件,又帮着辅导员将下周大一大二的课表排好,继而漫无目的地开浏览器,搜楚山野的名字,跳来的第一条就是楚山野的微博。 他好像从来都没看过楚山野的微博,于是鬼使神差地点进去,发现对方好像不太爱发微博,常两条微博间隔半个月一个月,而且很一眼就看得是运营发的,字里间都透着官方的话术。 顾轻言支着脸颊,慢慢滚动着鼠标的滚轮,一条条地看着楚山野的微博。 今年他确实不怎么发微博,但去年要比今年发的很,发点随手拍的树,天空,还有熬夜的国标们,都为楚山野随手丢在这里的生活碎片。 而在12月27号这天,楚山野发张蛋糕的图片,配字是“生日快乐”。 蛋糕看上去很小,估计也就四寸左右,看着不像是选手过生日俱乐部会订的大蛋糕,倒像是他自己订的。 评论里的粉丝似乎都习以为常,跟着他说“生日快乐”,偶尔有看完比赛才入坑的新粉丝会问这是谁的生日,其他人会告诉他,是楚山野一个很好的朋友的生日。 顾轻言抿着唇,略过这条,继续往下翻去,却在前年的12月27日也看见一的蛋糕和“生日快乐。” 他若有所觉,在搜索框里敲下“生日快乐”四个字,按回车搜索结果弹来,他发现除队员过生日外,楚山野每年都要发一条这配着蛋糕照片的微博。 蛋糕是老式糕点品牌的招牌生日蛋糕,现在几乎很难在街上找到店铺。顾轻言刚开始也没认来,直到他翻到最开始的那条微博,角落里露外包装上的名字。 小时候,他们家旁边的那条街道上就开过一家这个牌子的蛋糕店。那会儿他们三个一放学回家,顾轻言喜欢吃甜食,路过时总要在那家店里买一块小蛋糕,顺便分楚家兄弟一点。他们上初蛋糕店搬离这条街道,那之顾轻言好像再也没尝到过这个口味的蛋糕。 12月27日是他的生日。 顾轻言怔忪地看着电脑屏幕,心口麻痒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静静地流淌在血液里。 12月27日对顾轻言来说是过生日的日子,可对楚山野来说却可以是比赛的当天,是比完赛的第一天,是落地别的城市要准备比赛的前一晚上。他或许赢在庆祝,或许输在被人骂,又或许因为长途飞而疲惫,却从来没有忘记过顾轻言的生日,会抽时间买一个曾他最爱的蛋糕,发一条祝他生日快乐的微博。 楼梯上响脚步声,似乎是NGU的训练赛复盘结束。顾轻言眼眶有些酸涩,连忙将网页关,下一秒楚山野便在外面敲敲门。 “周末还有训练赛,AOG,”楚山野将一个笔记本往床上一扔,捏捏眉心,“不知道猎宇那小子能什么,AOG可是去年亚军。” 他说完话看向顾轻言,愣下,继而有些慌张地走到顾轻言身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