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了。她被我惯坏了,太任性。”
段婉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低头寻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却发现她的雨伞和灯泡都被扔在路上了。
赵玲玲家离大街很近,段婉带着侥幸,希望她的东西还没被人捡走。
灯泡被雨水浇过不知还能不能用,雨伞她只有一把,丢掉了,刘玉芬不知又要叨叨多久。
夜深人静,胡同里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也许不出现人才更安全。
段婉跑着去刚才遇见赵玲玲处,还没到地方,就又看见前面蹲着一个黑影。
“卧槽,赵玲玲不会又回来吧?”段婉差点喊出声,心里发毛,浮想联翩,掉头准备往回跑。
一晚上受到两次惊吓,小心脏承受不起。雨伞不要了,灯泡也不要了,只要能安静躺到自己床上,段婉就谢天谢地了。
“段婉!”
段婉还没跑几步,后面的黑影反而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冷汗从额头渗出。
这半夜里游荡的人怎么都认识她?
这声音段婉可不熟悉,嘶哑沧桑,像是从空旷场地中传出来的回音。
段婉紧张地全身发抖,她使劲地掐了掐胳膊,希望这是在做梦,醒来就没事了。
可掐得胳膊都青紫了,她还在原地,后面叫她的,却一点点向她靠近。
段婉悄悄蹲下身子,捡了一小块红砖头,预备不时之需,她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后面的人还是鬼离她越来越近,都可以听见对方微弱的呼吸声,段婉仰头望着深黑的天,对着空气说:“不要捉弄我!”
后面一只手放到她的肩膀上,段婉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一砖头打后打去,后面的没防备,被打得“哎呦”一声大叫。
段婉借着微弱的路灯,总算看清了叫住她人的脸。
“陈韬!”
半个多月没见,段婉差点没敢认,陈韬瘦了很多,原来圆乎乎的脸也变得有个棱角,他烫的发长长了,乱哄哄的东倒西歪,彻底变成了“鸡窝”。
“你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跑这儿蹲着干吗?”段婉看了眼陈韬被袭击的额头,肿了一个大包。
“你大半夜跑来做什么?”陈韬反问段婉。
“我是来……”段婉想解释,想了想还是算了。
赵玲玲和陈韬这两个让人操心的孩子,真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都喜欢半夜蹲在路边装“蘑菇”吓唬人。
“走,回家去!”段婉从背后退了一把陈韬,像个家长。
这是陈韬从派出所出来后,第一次和段婉见面。
陈韬听话地跟在段婉后面,低着头走,身上像是长了虱子,满身的不自在。
想说想问的一大堆,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段婉,你是不是特嫌弃我?”
这句话憋在陈韬肚子里,几个星期来翻来覆去地搅着,快把他的肠子搅烂了,不问出答案,早晚得憋疯。
安抚好问题少女,问题少年的问题又来了。
段婉垂下肩膀,连打了三个喷嚏,冷得直啰嗦,看来要感冒的是她。
一晚上,又被雨淋,又被吓,还要反复回答奇奇怪怪的问题,再好的心态也搞崩了。
“对,我嫌弃你了!”段婉猛地转头,没有安慰的话语,肯定了陈韬的疑问。
陈韬茫然地看着在黑暗中还闪亮着段婉的眼睛,被残忍的答案击中,怔在原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