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是这样的结果,但亲耳从段婉嘴里听到,陈韬还是受不了。
他一拳打在旁边的墙壁上,歇斯底里地发问,“他比我好在哪里?不就是个子高点,学习好点,他还有什么啊?”
空旷的胡同没有其他人,陈韬的喊声之高,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到他的不甘心与委屈。
“又来了?”段婉心里面万马奔腾,“为什么偏喜欢和别人去比较?”
“不嫌弃你,难道还希望我夸你不成?”段婉一拳杵在陈韬脑袋上的大包,“陈韬,你今年几岁了?有没有点脑子?跑去找人打架,还大肆张扬,怕谁不知道似的。”
“惹了祸,就让父母低三下四地给人赔礼又赔钱。回到家,不反思错误,你还委屈上了,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邋遢颓废,像个落魄的老头子似的。”
“父母欠你的,还是我欠你的?你自己不长进,还抱怨别人嫌弃你?”
段婉一口气说完了想说的话,她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闹情绪的男生。
男人嘛,有点志气,哪里跌到哪里站起来,病娇给谁看。
“算了,要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段婉见陈韬傻子似的,木讷讷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快回家吧,家里人见不到你会着急的。”
段婉离开了,陈韬还留在原地回味她的话。
混沌多日的脑袋忽然开窍了,段婉说的没错啊!
小的时候,段婉需要他的“武力”带给她安全感,现在“武力”渐渐派不上用场,他不在是她心中的“英雄”。
想要重新换回段婉的芳心,他必须要重新变得“强悍”。
即便现在做不到,也没关系,他还年轻,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春去秋来,转眼高中三年的生涯要迎来尾声。
段婉在奥青赛取得了全国前二十名的成绩,在高考前两个月,得到北京某知名大学医药学专业的保送资格。
姜智明在省内选拔赛中被淘汰,还要备战今年的高考。
赵玲玲和陈韬在他们高三那年先后退了学,都没有顺利毕业。
陈韬退学后去了北京闯荡,没听从父母的安排进厂当工人。
赵玲玲雨夜痛哭,大闹了一场后,更加心不在焉,神不守舍。
成绩也一落千丈,由班级的中游落到最后一名,考试还交白卷,气得老师频繁找家长。
段婉找赵玲玲谈过几次心,可赵玲玲也听不进去,照样我行我素。后来又和别的班的男生谈恋爱,闹得沸沸扬扬,还被人搞大了肚子。
做完了流产手术,赵玲玲就退学了。李慧也搬了家,段婉也快一年没见过她们了。
段婉这两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得到她心仪大学的入校资格。
学校的事稳妥了,段婉又得操心费用问题,虽然学校免了学费、书本费,但去北京的路费,住宿费,生活费还要自己筹备。
刘玉芬早就表明立场,想上大学不拦着,但家里没钱,一分没有。
费用全部加起来没多少,但刘玉芬也舍不得出。段婉也不指望,趁着离开学还有几个月时间,去挣钱,自力更生自给自足。
段婉向班主任说明了情况,减少去班级的次数,因为她是保送生,不需要参加高考,班主任也睁一只闭一只眼,频繁请假也懒得管了。
段婉想过再去摆摊挣钱,可她手里没本钱了,努力准备竞赛,第一年来时挣得钱早就花光了。
向家里人开口要本钱,比登月球还难。夫妻俩忙着给败家子段大富攒钱当老婆本,再加上从段婉身上没捞到一丁点油水,看她是眼中钉的不顺眼,都巴望着早点赶她走。
不去妄想不可能的事,段婉想去打打散工,凑足前期的费用。
先后去了问了民营的小工厂,可人家要街道给开的介绍信。
裁缝铺制衣店,小吃街打杂的她也打听过了,老板们一听她打短工,都纷纷摇头。
段婉连续找了三天工作,脚上的鞋都要走烂了,没一家愿意雇她。
进入六月,天气已经很热了。晌午,日头高照,气温攀升,段婉走了一上午,又饿又累,一步也走不动了。
她找了阴凉的地方,书包里拿出一个干馒头和军用水壶,馒头就水,简单充饥。
段婉被晒得头晕晕的,轻微中暑,看着被咬得剩下一半的馒头,心里酸溜溜的。
好不容易熬下来高中三年,上大学的事落定了。可想打份工赚学费,又开始四处受挫。人生啊,穿到谁身上都一样,没有容易二字。
吃完手里干巴巴的馒头,肚子还是空空的,段婉准备再喝上壶水,在水的泡发作用下,肚里的馒头也能膨胀充饥。
一仰头,水壶里的水也没有了,段婉爆了句粗话,真是越渴越加盐,羊毛都可一只羊上薅。
一抬眼,段婉看见对面有一家露天卖面的小吃铺,起身拍了拍尘土,准备去要些凉水。
正值饭点,外面摆放的几张桌子,客人都坐满了,但面上不来,客人都烦躁得一个劲喊老板娘。
段婉发现只有一个服务员忙着传送,她忙得脚不沾地,像个快速旋转的陀螺,可仍然还是赶不上客人的需求。
老板娘一边忙着结账收钱一边收拾桌子,可每次都是桌子没收拾完,就被另一桌准备结账的客人叫走。
新来的客人对着脏桌子大声吆喝着,可服务员和老板娘只见忙碌,却还是乱糟糟的,理不出头绪。
看这情形,段婉要出击一下,先干活去“表现”一下,段婉主动帮忙收拾脏桌子,工作的机会要靠自己争取。
段婉手脚麻利,脏桌子很快被她收拾妥当。
有人帮忙,老板娘和段婉快速形成默契,她腾出手来专门负责结账,渐渐恢复了吃饭的“秩序”。
来这里吃饭的人都吃得很快,翻台率特别高,忙乎过中午饭点,像是变戏法似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没客人了,老板娘终于有时间亲自向段婉道谢。她是个五十多岁女人,个子很高,人却瘦瘦的,眉宇间藏着忧愁,目光和善,没有生意人的精明。
“你是学生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