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人好声好气的和她打招呼。
“陆长安,你好好休息。”
“我们先走,不打扰你休息了。”
“......”
果然,钱能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
陆长安往床上一趟,拿起单薄的毯子蒙住脑袋。
这个年代医疗水平不高,有钱的去找“赤脚医生”和公社医疗队,没钱的自己扛过去。
陆长安倒是有钱,但她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身体又难受,总要缓一缓,先把今夜度过再说。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梦里一会是爸妈一夜白头,一会是年幼的小侄儿和小侄女发烧求救无门,一会是她被人人喊打。
“陆长安...醒醒...”
陆长安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一张素净的脸,正是同宿舍的陈兰。
陈兰解释:“你刚才说了梦话。”
陆长安脑袋有点短路,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今天的事麻烦你了,谢谢。”
陆长安从醒来后就有点不太对劲,若是平常见到这么多人找她的茬,肯定会跑到楚晏辞身边哭诉、撒娇,惹得苏宁不快,然后又闹到鸡飞狗跳,而且她还打了高翰。
如此的不同寻常,完全不是陆长安的风格。
陈兰怔楞了片刻,很快冷淡道:“不用,要不是你,我也吃不上红糖月饼。”
红糖月饼在这个年代是个稀罕物,她来这两年没吃过几次,而那几次还是陆长安给的。
陈兰扔过来一块油布,“给你留了一块。”
“...谢谢。”
陆长安没有什么胃口,担心半夜肚子饿,还是坚持吃完,又喝了两杯热水。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陆长安就醒了。
她穿的棉睡衣已经被汗透,上面的味道并不好闻,好在烧已经退了。
知青团的十几个人都在一个小院子里住,有点像小四合院,院子有单独的洗澡房,男女分开,若是想洗澡,就得去院子外几百米的井去挑水。
夏季温度高,不少人直接就着凉水冲,陆长安刚退了烧,不想再受凉,决定去挑桶水,烧开再洗。
循着记忆端着木盆和干净的衣服往洗澡房走,放好东西,担着扁担和两个木桶往外去。
上一世她有十几年时间都在捡破烂,那些铍铜烂铁都是她一点点的背到桥洞,现在她的力气比之前大了点。
她担着两桶不太满的水往院子去,迎面刚好撞上三个老相识。
正是苏宁、楚晏辞和高翰。
他们看起来刚跑完步回来,头发被汗湿,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
苏宁似乎丝毫没有因为昨天的事情而生气,落落大方的和她打招呼,“长安,身体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若是以前的陆长安早就开始呛声,然后软软的求楚晏辞帮她挑水,现在却看都没看楚晏辞一眼,面色平静的回苏宁,“多谢关心。身体好多了,我自己可以挑,不用帮忙。”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高翰冷哼了声,“陆长安的手段真是多,你们可别被她骗了去。”
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了一耳光,本想找她理论,可陆长安倒好,倒头就睡,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知青们又因为得了她的好处,都劝他想开点。
他快要气炸了。
明明大家都气势汹汹的找陆长安的麻烦,最后被打耳光的只有他一个人。
这件事苏宁当然也有耳闻,不过她一向都是温柔知性又大方,安慰了高翰几句,便没再说什么。
倒是楚晏辞望着陆长安离去的方向,微微蹙着眉。
苏宁撞了下他的胳膊,“在想什么?”
“...没什么。”
苏宁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洗澡房外的棚子里搭的有土灶,平常烧水和开小灶用。
陆长安来回弄了四桶水,往锅里倒了两桶,擦开火柴,干麦杆瞬间点了起来。
等水烧开后,她把全身上下好好清洗了一遍,用的是春城牌的肥皂和海鸥牌洗发水,护发则用的是二嫂给她寄过来的椰子油。
这个年代不少人大多用皂角,像这种贵的东西,想都不敢想。
但对于陆长安来说,这些只是稀疏平常的生活用品。
从小到大,她自己的小金库都有几千块,在加上家人给的,自然捡适合自己的用。
因而,她的头发又黑又亮,就像黑色的绸缎一般。
知青们醒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陆长安身穿和他们一样的白色的确良上衣和军绿色的裤子,坐在凳子上,盈盈一握的小腰被掐了出来,修长的手指拿着毛巾在发丝间穿梭,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散开一圈光晕。
简直比电影明星还要好看。
好几个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怪不得人家有娇气的资本。
真是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