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倔强。她用力拖拽着林誉之的行李，火冒三丈地要拿去丢掉。
判定不友好。
没有继续缓和关系的必要。
林誉之漠然地伸出手，询问对方需不需要帮助。
他不会在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闭上眼，林誉之合上电脑，静静地看着玻璃窗。玻璃窗光滑洁净，映照出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起身，打开了通往阳台的门。
门被重重关上。
林格抱着自己那一箱漫画书，气呼呼地摆在地板上，一本一本整理，很快清点完毕，一本不少，整整齐齐。
她发了一阵呆，看了看时间，躺在床上，一转脸，又看到桌子上还没收好的信。
慎独的那一串Q，Q号码，她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可还是没有机会出去上网。
林格年龄不够，正规的网吧查身份证查未成年人，坚决不会让她们这样的学生进去；不正规的倒是有，不过在里面上网的大部分都是些易燃易爆炸的学生，抽烟打架常有的事，不拉个大块头“防身”，林格还真不敢去。
今天葛荣城没时间，明天是军训第一日，倒是听说不用上晚自习，而且龙娇明天出差、林臣儒晚上要开车带老板去酒局应酬，好像也要很晚才能回……
不如就明晚。
次日军训，林格和刚认识的新同学排队去领军训服，老远的就听一阵哗然，议论声起。林格心不在焉抬头，看到林誉之。
身材和体态的确能让人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他已经换上军训服，和同学并肩走，目不斜视，似乎没有看到周围人的视线。
林格转过脸，假装不认识他。
今天格外漫长。
一放学，林格就拉着隔壁班的葛荣城一块儿跑，完全不想等林誉之。等她到家后十分钟，林誉之才单肩背着书包回来。
林臣儒还未出发，惊讶地问他们俩今天怎么没一起回家？
林誉之瞥林格一眼，淡淡地说今天他们教官有话要说，所以先让林格回来了。
林格把碗筷往桌上一推，站起来回房间：“我吃饱了。”
她在自己房间等了一个小时，听见林臣儒关门声后才溜达出去。
葛荣城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他今天是偷偷骑了爸爸的摩托车出来，就在门口守着。见林格跑出小区门口，他抛了头盔过来。林格二话不说，接过头盔就往头上按，套好后，腿一迈，稳稳当当上车。
林格大声指挥：“出发！”
他们在黑网吧里玩了仨小时，六块钱。
慎独的头像是灰色的，林格发送了自己的好友申请，备注上写了“慎独你好，我是雪冰”。本来应该写更多，不过删了改改了删，挑挑捡捡，最后只留下这八个字、俩标点符号。
林格自我安慰，十全十美嘛。
她想对方不在线，万一看不到好友申请怎么办呢？
于是又借着网吧里的电脑，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自己之前写的信全都敲成文字，写在电子邮件里。她打字速度慢，中间电脑还重启了一次，没保存草稿，不得已从头再打。
还有一些原本想寄给对方的照片，只能暂时用摄像头拍下，林格笨拙地摸索着保存照片、上传到邮箱附件的技巧，花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成功发送这封邮件。
搞定。
一切完成后，林格又跨上葛荣城的摩托车。时间已经超过十一点了，她怕摩托车的声音惊醒了爸爸，要葛荣城将车停在小区门口，她费力地下了车，还没喘口气，就看到坏掉的路灯下隐约有个人影。
林格抖抖地开了手电筒，抬手照一照，更怕了。
白色强光照到那人脖颈上，露出清晰的喉结和青筋明显的脖颈。
林誉之不需要伸手去遮挡矮人妹妹的手电筒光芒，他看了看高大壮葛荣城和他轰鸣的摩托车，又看车上下来的妹妹。
“什么表情？”林誉之垂眼看林格，“看见鬼了？”
林格一动不动，手电筒僵硬地照着他：“看见你还不如看见鬼。”
“我第一次感觉鬼比人亲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