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指责,陆小凤同样诧异道:“这么说我猜对了?”
清浅看着满脸无辜的陆小凤,心道:迷药加上烈酒,他绝不可能还醒着,这么说是自己误会了他。清浅放下手,心中仍有疑虑,不甘愿地说:“暂且相信你。老板说了,来者是客,得好生招待。”
陆小凤挑眉反问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清浅刚有点松懈的警觉再度拉满,警惕道:“你想要什么?”
“客人来了连好酒都没有?”
听到要的居然是酒,清浅不由哑然,此时还想着喝酒,活该他喝酒中招。不过于他们而言,香酥醉梦遇酒药性更猛,倒是对己有力。念及此,清浅应了一声,故作不情愿地说:“我去给你拿酒。”
说罢,清浅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外,又听陆小凤念叨:“多取几坛来啊。”
“好。”清浅拦住准备锁门的力屈,“没事,他也出不来。走,跟我一起拿酒去。力穷,你也一起,多搬几坛。给他慢慢喝。”
力穷、力屈既受命听她的,自然遵从。
门外,三人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渐听不清了。一直安稳躺在床上的陆小凤突然说道:“出来吧。”
窗户突然间开了,一阵风钻了进来。陆小凤看着随风出现在床边的花满楼,奇道:“这是他们蠢到忘记锁窗户,还是你学会了开锁?”
花满楼答道:“窗户里外都有锁,而且全锁上了。锁是云初霁开的。”
陆小凤缓缓坐起身,边问道:“所以,那小丫头呢?”
花满楼道:“她有事,暂且离开一会儿。”
陆小凤看着从容淡定的花满楼,急道:“我让你与她一道,就是想让你看着她,免得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花满楼肯定道:“她有分寸。”
陆小凤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总算知道她为何这么喜欢你了,一个如此信赖自己的人,很难不让她动心。”
花满楼唇边露出一丝笑容,答道:“她值得信赖。况且你不是不信任她,你是总将她看做孩子,才会担心她。”
陆小凤故意调侃道:“是,我知道你没把她当做孩子。”
花满楼没理会他的调侃,转而说:“你方才骗人离开的方式很拙劣。那小姑娘都看出来了,还故意设了一个套,现在就藏在远处,正等你拖着这幅沉重的身躯爬出去。”
陆小凤无奈摇头,感叹道:“你跟云初霁才待了多久,怎么说话越发好听了。”
这种一被调侃,立刻反唇相讥做法的确很有云初霁的架势。花满楼轻笑道:“我不过是说出她的设想罢了。”
陆小凤道:“可是我既然来了,就没想出去,无论是爬着出去,还是你扶着出去。”
花满楼丝毫不意外他的选择,说道:“果然,她离开前就说,你绝对不会走。不光不会走,连解药都不想吃。”
这下陆小凤好奇了,问道:“为何?”
花满楼解释道:“你中的迷药名叫香酥醉梦。‘香’为药入酒后会令酒香越浓;‘酥’意为迷药会让人身体酥麻,无法调用内力,行动不便;‘醉梦’最容易懂,中迷药后,会如醉后一般昏昏大睡,一觉好梦。”
陆小凤若有所思道:“难怪我美梦不断。可这也无法说明为何我不想吃解药。”
“香酥醉梦需入酒方有效果,酒越烈喝的越多效果越好。解药却正好相反,服下后需三天不能喝酒。”花满楼知道他想问什么,继续道,“中途一旦喝酒,便需重服解药,再等三天。”
陆小凤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那我的确得好好想想。”片刻之后,陆小凤突然醒悟,道:“你们既然猜到我不会出去,那么就是说你们不是为我来的?”
花满楼点头回答:“我们在找一个叫叶黄溪的地方。”
“便是这里?”
花满楼点头。
陆小凤沉吟道:“倒是个有意思的名字。不过比起这名字,我倒更想问问楼老板可有其他解毒的方式。”
轻掩的房门应声而开,楼霜双缓缓走了进来。对于他的出现,陆小凤一点也不奇怪,他既能算准药量,肯定也能算出何时能清醒。楼霜双站定之后,方才开口道:“香酥醉梦只有一种解药。陆公子恐怕得失望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失望道:“连如此熟悉这药的楼老板都如此说,看来我必须得戒上三天酒了。”
楼霜双转向花满楼,问道:“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这一处荒凉地,如何吸引了花公子的注意?”
花满楼答道:“若无机心,怎会惊扰到麋鹿?”
“既然二位都对我这里感兴趣,不如住上几日,好好查一查。”楼霜双环顾四周,又道,“我已然答应了,那位姑娘也可以出来了?”他到门外时,二人正说到解药,因此他未能听到云初霁的去处。
花满楼简短回答:“她去查一些事情,不在这里。”
“难道除了赌坊,还有关联地方值得调查?”陆小凤虽然是对着花满楼问的话,可他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楼霜双。
楼霜双面色如常,道:“我的确还开了一间当铺,不过没有挂在我自己名下。几位若有问题,不妨直接问我,我自当知无不言。而且我可以向二位保证,那间当铺从未行过欺压穷人之事。”
如此坦率反而让陆小凤好奇更盛。一个赌坊老板绝不会没有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是真觉得不会有人查出来,还是不在乎会被查出来?
水清浅从门外钻了进来,看着房中多了一个人,担心楼霜双被欺负,立刻挡在他身前,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没事。”楼霜双轻拍她的手臂,“清儿,你陪着这两位公子。他们想去哪都不要拦着,想看什么、查什么,都可以。若有想问的,也可来书房问我。”
“可……”
水清浅正欲反驳,又被楼霜双挥手止住。他的眼中倦意难掩,仍旧耐着性子说:“叶黄溪里不过只有些古木、幽泉,何惧人查,我只怕叫人看得乏味。”
水清浅见他主意已定,只得偃旗息鼓,勉强听命,但仍不忘狠狠瞪了陆小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