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真是可怕的沉默。
我要怎么打破这糟糕的沉默?
“阿,今天天气真好啊,不是吗?”够了樱园龙贵,这是什么英国烂梗?
青峰抬头看了看天,阴沉得不像话,冬天的夜晚来得及早,现在才下午四点,已经沉得像是夏日的晚上七点。
“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青峰双手插在口袋里,直直站着。
这叫什么,眼神锁定吗?
我脸上堆着笑容,也不躲避他的目光,“是吧,我也觉得,其实也就是这两天才开始离开轮椅走路的。”
说着我就左右脚地换了换重心,“不过感觉有时候身体还会有点不听招呼。”
这时灰崎伸手,突然推了我一下,脚下的动作就变得有点慌乱,回过头,是他挑眉憋嘴的神色,“看来是不太听招呼。”
“你皮够了啊。”我白了他一眼。
“你过来学校干什么?上次不是说不回来了吗?”一阵风吹起,他一手把头发往后抹了抹。
“嗯,我转学手续早就办好了,所以这次来是跟朋友说再见的。”我也不避讳告诉他们这点,“大家以后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啊。”
“哈哈哈,高兴吗?没我在眼前晃悠了。”反正我是挺高兴的。
“你要走?”
“你要走?” 他们两人同时开口,也同时上前一步,现在这个局面只能让我想到一种比喻,夹心饼干。:)
“为什么?”
“为什么?” 又是同时。
“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默契这么好了?”我瑟缩着脖子,因为离得更近了,于是干脆往前一步逃开这怪圈三人组。
他们两个表情如出一辙,震惊,似乎还有点愤怒?
不想他们误会什么,于是我认真解释:“因为爸爸妈妈要我转学到京都啊,我们本家在那边,这次回去要开始做继承人培训了。”这是家人让的,不赖我,别对着我生气啊,嗯,真是好用的借口。
因为说的是实话,我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坦然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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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崎祥吾不知道青峰大辉什么想法,但他现在想打人,暴虐的情绪在听到她要走的那一刻怎么也控制不住,他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好像这样就能一直抓着她。可是他忘了,她就像沙子,越是用力抓住,越是留不下半点踪影。
“你干嘛?你还想打人啊?”樱园龙贵一手打掉他,又往后撤了一步。
似乎看见他情况不太对劲,她又安抚道:“其实你想想,我本来也就是国三了,国三完了我还要升国高的,到时候还是要走的,现在也就是提前了呀。”
“如果不是我今天碰巧遇到你,”你是不是招呼都不打就离开?他一旦想通了就更加愤怒,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咬下她身上一块肉。
伸出的手收回来攥得紧紧的,他一贯是不喜欢控制自己情绪的那一类人,想要什么就直接抢过来,抢不过来就毁掉,他长久以来都是这样,只是对着樱园龙贵多了点耐心和细致,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重要的人了?她要走是吧?行。
比起不打招呼就离开,他更厌恶这样被轻易掌控的自己。
没什么了不起的。
要滚就赶紧滚。
青峰大辉原本就准备着出手防止他真的控制不住要揍人,现在一看,灰崎祥吾整个人已经收敛了外放的情绪,只是看起来整个人阴沉恐怖,像是酝酿着最后大战的幕后反派。
“那就祝你在新学校愉快。”
“以后最好也不要再遇见我。”
不然他会做出什么他也不敢保证。
他最后恣意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不得不说,樱园龙贵被吓到了,真的。她大大地呼出一口气,不可思议地看向青峰,“我刚才几乎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打。”
“不对,灰崎真的会打女人吗?”
现在还是想这些的时候吗?青峰大辉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她的脑回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根本不是重点。
“你以后,看见他都要绕路走。最好不要再跟他碰面。”他沉着声线道,那人最后说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不会打人,只是恐怕会做些无法挽回的事。
青峰想到这些时,眉头皱得已经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就算还没有成年,但少年的力量已经足够大到能做很多事,其他的青峰不愿再深想。
“你们刚才说要在哪里碰面来着?走吧,我送你。”他侧身,示意樱园走到他身边来。
“齐木咖啡馆。”
两人并排着往那边走。
“不过走之前,你要不要来看看wintercup?”青峰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到现在还想她来看他们打球。
樱园露出浅浅的笑意,“好啊,到时候大家一起拍照留念。”
“好。”他低声应了,心里还是忍不住欣喜起来。
“啊,对了。”他顿住,从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个小玩意儿,在他手里被衬得更加可爱了。
“这是?”樱园仰着脖子去看,“哎呀,你低一点。”她扒拉着青峰的手,青峰心里抖了两下,她碰到的部位就像是通了电一样,滋滋麻麻地传遍了半侧的身体,他喉咙有些紧,半拢着手掌,此刻笨拙的样子完全不像场上游刃有余耍得对方团团转的ace。
他低着头,轻轻嗅着樱园龙贵头发香波的味道,那是一种清洌的松香木味,他又将头放低了两分,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脑袋,带着点凉意的触感充盈了整个手掌,手掌绕到她的后脖颈处,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氛围,她又是难得的好心情。他说服了自己,闭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在她头顶吻了一下。
飞快离开,他彻底摊开手,显露出手心里躺着的头饰,五月带着他挑的,但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个。
“咳,”他咳嗽了两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闷闷的声气从指缝中穿出来:“送你的。”
樱园龙贵接过,半僵硬着半无奈道:“明明是你像个痴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