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行过全礼,揣着紧张的心沉默退下。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马车晃晃悠悠,江朝恒闭着眼,他还在思考王帝的话。
一想到王帝刚才的沉脸表情,和那些不掺着喜怒的问话,他心里又不舒服和紧张。
他似听懂了王帝话里的意思,只是不敢妄然去下揣测,要是想错,可不单只有惹祸这么简单。只是王帝最后的问题,又不免让江朝恒多想。
就在他犯难之时,马车停下,行车的小差跳下车夫位置,拿出藏在车底下的垫板放到地上,他轻轻敲响帘子的门框,给江朝恒提醒。
苏城早就在府门前等候,看见从对街过来的马车,他迎上去,等着马车停稳,他撩开车帘将人从车里边扶下。
后半夜的天凉,苏城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江朝恒背后,小差提着灯笼,带两人进屋。
端来一直温在热碗里的参汤,苏城道:“义父进宫这么久,可是王帝有其他吩咐了?”
“要是吩咐倒还好了”江朝恒躺在靠椅上,安心享受着苏城的伺候。
苏城边揉他的肩膀边问:“王帝有其他意思?”
“就是稀里糊涂说了一大堆话,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江朝恒伸手拿来桌上的参茶,抿了一口,他瞥见在旁边给自己按揉手臂的苏城,有些可惜,“你要是能在朝中有个一官半职的,也不用我再费心去猜王帝的心思了”
苏城心里一紧,他直接跪倒在江朝恒的身前,懊恼说:“是孩儿没用,没办法为义父分担”
“起来起来”江朝恒拍了拍他的手臂,“你要有官职还成了宋辞那样,我更要烦恼”
苏城站起来,他不解的问:“难道王帝对于宋辞有别的心思了?”
江朝恒假意叹气:“王帝说到宋辞功高,却又问我,如果是师父在知道弟子有了如此名声之后,又会如何”
他说着话,放下手里的茶杯,视线却仔细看着苏城,想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苏城思考他说的,站愣在原地。脑中不断思考,竟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的瞳仁逐渐收缩,脸上平静的表情再坚持不住,变得惶恐。
“王帝想要义夫去杀了宋辞?!”苏城突然开口。
江朝恒的心中陡然一惊,他猛地站起,目光敛下,大声呵斥苏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城也紧忙跪下,眸色暗暗道:“弟子之名若是盖过师父,就会无人知道师父,臣下之名若是盖过王帝,那天下百姓谁又会再信王帝”
“荒唐”江朝恒一巴掌扇过去,他手势重的让苏城的右脸上很快肿起,发红的脸颊还留下个很明显的巴掌印
苏城不见江朝恒表情,自顾自的说:“义夫仔细想想,从前宋辞行事,无论事情大小皆有王帝做他靠山,行事不过几日便见成效。可如今他着办的几桩事情,不是拖延就是耽误,王帝还有差人前去,说为帮衬,可更多还是来监督,王帝是对宋辞起了猜疑心”
江朝恒听完苏城的解释,双唇不自觉抿起。
苏城继续道:“匹夫无罪,怀璧却能有罪,宋辞功高引得王帝忌惮,这不是给义夫取而代之的机会么”
他最后说的这句话,正是落在江朝恒心上。江朝恒收拢脾气,又恢复平常,拉过苏城的手臂让他起来,说话语气也有放谦,“是义夫错怪你了”
“孩儿没事,全是为了义夫的大计”苏城挡着他被打红的那半边脸,在江朝恒面前他只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