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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山之案(2 / 4)

命,现在却发现真凶另有其人,真凶逍遥法外数载,可怜她的父母兄长至今泉下不得安眠,前所未有的恨意涌上她的心间:“若我阿爹的案子当真查清楚了,师父将这卷宗调出来又是为何?”

裴鉴英迟疑了片刻:“阿景,这件事远远比你想象的可怕,你若知道太多,恐怕引火上身。”

“难道师父要我一辈子蒙在鼓里吗?”

“为师只希望你平安地过完此生,公仪家只剩下你了,你不能再出事!”裴鉴英哽咽着说。

“若不能找出害死我父母兄长的真凶,阿景也不过是苟活于世,这平安又有何意义?”公仪景跪在裴鉴英面前:“我知此案恐怕是牵扯甚广,要查出真凶必会阻碍重重。可师父如今追查此案,不也是以身犯险?为公仪家报仇应是我的责任,阿景绝不会让师父独自置身险境。若师父不将此事告诉弟子,弟子便在此长跪不起。”

“你真是和嵩郎一般倔。”裴鉴英沉默良久,将跪在地上的公仪景扶起,缓缓道来:“你所言的疑点,为师也发现了,正是如此,我才将这卷宗私调出来。两个月前,为师暗地里遣人前往青州,向庆山当地的百姓打听张胜一伙人的消息,当地百姓称青州向来治安良好,而这张胜为首的这伙山匪是案发的前一个月才来到庆山。”

“案发前一个月……”公仪景思忖了一会儿,惊道:“那不就是陛下下旨派我阿爹西巡的时候?”

裴鉴英点头:“正是。奇怪的是,这伙山匪驻扎在庆山后始终没有抢掠百姓,因此当地官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青州庆山是你阿爹西巡的必经之道,山匪进入庆山一个月却不烧杀掠抢,偏偏对嵩郎一行人下手,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就是在此处等我阿爹送上门来!”公仪景恍然大悟。

“是。他们之前没有抢掠百姓,必是担心惊动官府,怕还没等到你阿爹便被官府抓了。”

“那这伙山匪杀我父母兄长目的何在?”

“你阿爹官至御史大夫,监察百官,刚正不阿,得罪的王公贵族和朝中重臣不在少数,他应是被人寻仇了。”

“师父之意,害死我父母兄长的山匪也不过是受人指使,真凶乃身份显赫之人?”

“然也。”裴鉴英缓缓道来:“近日来,我仔细查阅这份卷宗,发现了此案背后恐有更大的阴谋——张胜等人被捉拿归案后,其山寨中所有财物兵器被尽数收缴,但这卷宗上记录,收缴到的兵器只有刀枪。可为师清楚地记得嵩郎的尸体上不止有刀伤,还有箭伤。而这卷宗中记载的收缴名目莫说弓,连一支箭也没有。那这批弓箭去了哪里?”

“能在卷宗上动手脚,瞒天过海,此人必定手握重权。”公仪景努力在脑海中搜索有权做到这般的人:“难道是当年的大理寺卿周维?我阿爹乃朝廷重臣,此案当年直接交由大理寺卿亲审。会不会是他杜撰了这卷宗?”

“为师也想过是他,可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裴鉴英叹道。

“为何?”

“周维在处理完此案数月后,就大病一场,告老还乡,回乡不久后就病逝了。”

“这病竟如此赶巧?师父觉得周维患病是偶然吗?”

“为师没有证据,无法断言。”

“那这周维和我阿爹可曾有过节?”

“在我印象中并没有,周维与你父亲并无太多往来。”

“难道这周维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真凶另有其人?”

裴鉴英还未作答,便有仆人来报——大理寺卿陈润德到了。

裴鉴英清楚陈润德所来为何,转身对公仪景说:“阿景,你就留在此处,不要出来。”说完便拿上卷宗出了书房。

“尚书郎,今日陈某还有公务在身,便开门见山了。”一见裴鉴英,陈润德便直说了。

裴鉴英也没有装糊涂,微笑着将卷宗递给陈润德:“麻烦大人跑这一趟,实在抱歉。”

“尚书郎,不是陈某不讲情面,私调卷宗本就不合法理,这次陈某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今后断不可再让我大理寺为难了。”陈润德收回卷宗,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

此后,裴鉴英只能偷偷调查,但查阅卷宗已成难事,所以进展并不顺利。

天启四十三年,裴鉴英突发肺疾,无法痊愈,只能致仕回家休养,靠汤药续命。

公仪景跪在裴鉴英的病榻前,为他端来药汤。

“阿景,师父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嵩郎。”裴鉴英声音沙哑,似是忽然之间苍老了十岁。

“师父莫要再说这话。”恐惧感在公仪景心湖深处蔓延开来,她已经失去了父母和兄长,若再失去师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承受得住这般沉重的打击。她忍住泪意:“师父不曾看轻我女儿之身,教我立德做人,授我经文史学、谋略政务,何来对不住之说?师父说过弟子会成大器,那师父一定可以长寿安康,看到阿景成器之日。”

裴鉴英躺在床上望着罗帐顶,眼神空洞。他已经很老了,很多事都已经在脑海里模糊了,但他还记得他和公仪嵩如何相识——裴鉴英出身微寒,空有满腹才干,却一直比不过那些世袭爵位的贵族子弟和用钱买官的斜封官,只能屈居在沧县的县衙中。三十四岁时,他结识了偶然途经沧县的公仪嵩。和他这种布衣出身不同,公仪嵩生在高官之家,是开国名相公仪铮之子,仕途光明,二十六岁便身居高位。可公仪嵩不仅没有世家子弟的纨绔做派,反而谦逊有礼,坦荡豁达。公仪嵩欣赏裴鉴英的才能,又为他怀才不遇而愤,在他的举荐之下,裴鉴英得以入朝为官,施展胸中抱负。他视公仪嵩为同胞兄弟,若没有公仪嵩,他恐怕到老也只能在县衙里,屈居在那些仗势欺人的士族乡绅之下。公仪嵩一生光明磊落,勤于政事,虽身处庙堂,却心怀黎民,这样的人本该顺遂一生,却落得个惨死他乡、不留全尸的下场。

“阿景,直到今日为师都未能找到害死你阿爹阿娘的罪人,是为师无能。”裴鉴英眼角流下一滴浊泪,那泪水顺着他的皱纹渗开。

“师父。”公仪景握住裴鉴英的手:“今后,此事便交给弟子吧。”

“交给你?你想干什么?”

“师父,我想做大理寺寺正。”公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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