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威将来了。”小肖对许五说。
许五颔首,略微整了整衣装:“知道了。”
许五整好衣装,小肖站在许五身后,威将掀开了车帘。
威将抬臂叠掌,眉目温和,躬身行了一礼。
小肖起身把他接引进去,车帘垂下,挡住了外边偶尔掠过的视线。
许五道:“威将,我们只怕得早些行动了。”
“此话怎讲?”
许五撩开帘子,谨慎地看了眼窗外:“冯志这群人的目的,只怕是要联合到南蛮了。”
威将颇为好奇地偏头看许五:“你如何知晓?”
“小肖前些时候出去听来的,冯志见了个皮肤棕黑的男人。”许五说,“小肖随口打听了一句,听说是个五官柔和的男人,西戎人五官硬朗,北狄人高壮肤白,东夷人身材矮小,只怕是南蛮人了。”
“南蛮人?”威将重复道,“南蛮人与我大靖素来不合,来去匆匆只怕另有所图。”
许五稍稍思索一番:“威将,你轻功如何?”
“尚可。”
“你从此处到林阳县来回要多久?”
威将算了算:“三个时辰便可。”
许五:“麻烦你找时间往林阳县悦来客栈跑一趟,送封信,客栈里头有个我们的人,信里我都写清楚了,没遇到也没事,他在二楼东头往西数第四间厢房。”
威将点头应下:“好。”
威将说到做到,下午应下了承诺晚上就启程了。
威将一路把轻功施展到极致,但是毕竟是晚上行动,他怕惊扰店家报官,所以直接从屋顶跃入客栈,沿着楼梯来到二楼,摸到许五说的东头往西数第四间厢房。
威将猜到了许五身份不简单,也不想跟这种麻烦人扯上什么关系,所以从客栈后厨摸了把菜刀,把信狠狠扎在厢房的门上。
威将除了轻功好,逃命的时候不拖后腿,其实没什么武力值。
他也有自知之明,把菜刀剁进木门上,迅速闪身躲进了拐角,竖起耳朵,刚躲好就听见了木门轻响,有人出来了。
出来的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威将才又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确定许五的人不会sha个回马枪,重新开门,这才探头出去,确认信被取走了。
确认完毕,威将纵身跃到楼顶,踏着夜色离开客栈。
威将悄悄回了他的马车上。
幸亏冯志觉得威将就是个有两把刷子的江湖郎中,周围士兵对他的守卫也不严,所以比较容易混进去。
威将混进去之后已经将近卯时了,索性不睡了。
如果睡不够两个时辰,其实看上去比一宿未睡还要累,威将担心冯志看他困倦的样子生疑。
威将和许五没有资格和冯志等人一起用饭,又不能和大多士兵一样,混在一起吃,所以威将和许五他们几个一日三餐都是冯志安排人送进车厢。
虽然吃的和其他人都一样,但毕竟身份有别。
威将等冯志的人送来干粮,吃完下肚,才放心入睡。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冯志是不会来他车厢的。
这也是威将等冯志的人送完饭才补眠的原因之一。
威将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跟往常一样没发生意外,冯志自然没有来访。吃过午饭,转眼就到了给许五看诊的时间了,威将照常去了许五的车厢。
远远的看见小肖掀开车帘,进了车厢,去禀报许五,威将来了。
许五接到小肖的提醒,整了整靠在车厢壁上顶歪的发髻,把半披半盖的披风从身上拽下来,放在手边。等她确定适合见客,这才让小肖请威将进来。
威将躬身而入,遥遥朝许五鞠了一躬:“许姑娘。”
许五点了点头,看威将这样子是有话要说,给小肖递了个眼神。
小肖意会,后撤到车厢尾巴,帮威将和许五二人听着动静,他们的谈话别让旁人听了去。
“信送到了。”威将说。
虽然猜到了可能是这个事儿,许五还是稍稍惊讶了一下,她没想到威将的动作这么快。
许五道谢:“多谢——你帮了大忙了。”
“小肖。”许五唤她。
小肖应:“在,小姐有何吩咐?”
“没活。”许五说,“我就问问,监察使到哪儿了?”
“回小姐,大约明日到林阳县。”小肖如是道。
“好。”许五应,“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会有人把监察使带到,我们现在要收集证据,藏到明天监察使来,一举揭发。”
小肖和威将点头称是,只要撑到明天监察使来了,其他都好说。
“威将,我和小肖能力有限,这次的主力可能就是你了——你轻功不错,我和小肖把人引开,你潜入冯志的车厢,查证据,如果能带出来最好,带不出来就记住罪证是被冯志放在哪儿了。”许五仔细的布置这两天的计划。
一个时辰足够许五布置好基本工作了,更何况现在只有三个人的行动。
威将没有异议:“还有别的安排吗?”
许五:“没有。”
威将:“那许姑娘,可以暂时放下忧思,让我诊脉了吗?”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威将已经对这人会“听医嘱、禁忧思伤神”不抱希望了。
许五莞尔:“那今日还是麻烦威郎中了。”
威将将食中二指隔着薄薄的丝绸手帕搭在许五腕上,感受着皓腕之下脉搏轻轻地的跳动,感受着手下这具虚弱的、支离破碎的身体。
“唉。”威将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威将觉得这许五倒是还能救,可问题出在许五并无求生之意,所以难救。
许五此人虽然看上去很听小肖的劝,但实际看下来,每次都是敷衍。前些天小肖劝她不要熬夜,许五把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才对小肖笑了笑,说知道了。
威将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帮许五,那也得许五本身有求生之意,但现在这样,她认为手头上的什么事都比她的身体重要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