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威将显然是无能为力的。
“怎么了?”见威将许久没有说话,小肖问道。
看,甚至来追问的不是患者本人,而是她身边的女医。
威将道:“忌忧思,忌酒,忌大补,多睡觉。”
还是跟之前一样。
许五神色恹恹,像是有点累了:“嗯。”
虽然知道许五的心思,威将还是想劝一下,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许姑娘,听医嘱。”
许五敷衍地点点头,没吱声。
威将知道跟她说话不顶用,转头跟小肖说:“看好你家小姐。”
小肖盈盈一拜:“是。”
许五跟着小肖点头,也不管威将叮嘱了什么——反正她也不会听。
今日的事情已经商议完毕,脉也已经诊了,威将起身请辞。
“那希望许姑娘谨遵医嘱。”威将说,“威某就告辞了。”
许五:“多谢威郎中。”
威将摆手:“许姑娘身体不好,就不用送了。”
许五点头,小肖起身,帮威将掀起车帘,把他送出车厢。
等小肖把威将送走再回来,许五又恢复了威将来之前的样子,懒懒散散地靠在车厢壁上,云鬓微倾。
“小——姐——”小肖无奈地拖长了声音。
许五不是没听见小肖进来的声音,只是不想理,抱着微不可信的侥幸心理,觉得小肖可能不想理她的心态,她犯懒,没把披风往肩上盖,披风只盖住了腿。
然而听到小肖的声音,她知道避不过去了,勉为其难地把披风往上拽了拽,盖过了肩。
小肖沉默了,这人不是不知道,她就是懒得不想干。
许五:“郎中说的,我要多睡觉。”
“对。”小肖咬牙,“希望小姐以后也按郎中说的来做。”
许五没应,似乎已经睡着了。
小肖沉默地替许五掖了掖披风,把系带掖到许五肩后,防止披风滑下来。
许五从披风下边探出手,捏了捏小肖没什么肉的手掌:“别怕,你家小姐会惜命的。”
小肖闷闷地应:“嗯。”
许五有点糟心,让威将这么一闹一嘱咐,小肖对她身体情况的担忧直线上升,不好哄了。
威将……
许五忍不住咬了咬后牙,管的真多,心太好。
许五低叹:“这样,我答应你,尽量不熬夜,不管找不找到到江清竹,我尽量活够三年——你看这样行不行?”
小肖低眉看着她,不说话。
小肖跟许五认识了十多年,当然知道许五一诺千金,知道许五既这么说了,定会尽量去做。
但她就是贪心,她不知足,她不满意,她想让许五活的更久,让许五看看大靖的以后。
当今圣上登基不过几年,就算许五死扛着,真的又活了三年,那也不够,她想让许五看看大靖的复兴,三年不够,六年也不够,她要十年八年,她要许五的健康喜乐。
“小姐……”想着,小肖的声音里难免带了两分哭腔。
许五索性拽下披风,水蓝色绸面的披风滑落在她的腿上,粼粼的,像水。
“过来。”许五说。
小肖依言过去。许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小肖坐下。
“哭什么。”许五说。
许五轻轻地抬起小肖低垂的头,把小肖的脸轻轻朝向自己这边。她拿大拇指轻轻抹去小肖脸上的泪痕,大概因为常年征战,指腹上有层薄茧,没有其他姑娘的柔软,反倒带了点粗粝的意思。
小肖:“我不哭,你好好的。”
许五应允:“嗯,你不哭,我就好好的,往后本殿也继续护着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