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北山抗争了几句,见没有效果就作罢了,他安慰自己再忍受崔岩络几天,就能彻底解放了。
几个人转身出了办公室,除了赫连。
他站在那盯着坐在窗边正拿着红笔改试卷的俞思炼,她低垂着头,如丝的黑发披散着,微风拂过窗帘,撩起她轻薄的刘海,她的桌子旁边摆着一束沾了水珠的百合花,衬得她美极了。
她光是坐在那,就让他觉得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变得新鲜了。那一刻,他脑子里飘过几个字:
花娇如玉,娇颜如花。
也许是注意到有人在看她,俞思炼微一抬头,就看到赫连朝她款款走来。
“小俞老师,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认真的人最美。”赫连把一只手肘支在她面前的隔板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俞思炼回应他一个匆忙的微笑,从面前的一堆卷子里面找到他的卷子,抽出来,拿给他,“来的正好啊赫连每,我正想说你呢,这次考试的卷子并不难,你原本是可以拿满分的,你自己看看你错在哪了。”
赫连敛去了笑容,把卷子拿过来,匆匆掠了一遍之后,看到前面的题目都对的,只有最后一道大题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他细细地看了眼,发现他第一道小题因为粗心算错了,导致下面一大片全部都写错。
“我听监考你那个班的老师说,你那天早早地写完了卷子,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赫连回想起那天他那个班的监考老师是卓悦,他抬手握成拳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我忘记了。”
俞思炼认真地看着他,脸上有了一丝愠怒,语重心长地跟他说,“赫连每,你的问题就出在不够细心上面,你的头脑很好,我平时也没看见你花多少时间在学习上,但你每次都考得非常好,除了英语和语文,其他科目几乎接近满分,这是很难得的……”
赫连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脸,她脸上根本就没有愤怒的神经,脸上的那丝愠怒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为了强压下她骨子里的温柔而刻意装出来的。他默默地听她讲话,即使她说得全都是教育他的话,他听到耳朵里也觉得是种精神上的按摩。
他看她说得那么累,时不时点点头附和她一下,好让她知道他在听。
“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
这时候上课铃正好响起,俞思炼叹口气,把面前的一叠改好的卷子拿给他,让他发到班里。
赫连看着面前的试卷,没有接,“为什么我发,我又不是课代表。”
“我不是看你刚好在这里吗?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
他见她马上要收回去,急忙伸出手拿过来,“要我发可以,我要奖励。”
俞思炼看他这副样子,活像一个做了什么好事之后向大人抻手要糖的小孩子,她笑着,好奇道,“你要什么奖励?”
“我要当物理课代表。”他言简意赅。
俞思炼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可是物理课代表已经有人当了呀?”
“不管,我就要。”
赫连这话颇有些耍无赖的意味,他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拿着那叠卷子转身迈着大步走出办公室。
下课后,赫连坐自己位置上翻出殳觅馨那张卷子,然后把剩下的一堆扔到魏煦蛋桌上,让他发下去。
他拿起殳觅馨的卷子,看了眼上面的分数,不屑地笑出了声。
班里闹哄哄的,每个人都在关心自己的分数,有的拿到卷子一脸沮丧,有的一脸欣喜,当然也不乏面对分数面不改色的。
每次出成绩,似乎总有一个隐藏着的规律。大家各自关心完自己的成绩,再去关心好友的成绩,关心完好友的成绩再去在意班里尖子生的成绩。看到意料中的高分后,众人发出齐声的赞叹,然后几个人围在一起激烈地讨论卷子上的题目。
殳觅馨坐在位置上目光追随着正在发卷子的魏煦蛋,直到他发完最后一张试卷,她也没拿到自己的卷子,她站起来,想上前去问他,没留意到身后站着赫连。
“啊……”
两人同时吃痛得叫出了声,殳觅馨弯着腰捂住自己的后脑勺,转身看到赫连正站在她身后一米远的位置,低着头,用一只手背按住自己的下巴。
她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
赫连用舌尖抵着下颌骨,一张脸很阴沉,“殳觅馨,你没长眼睛吗?”
殳觅馨想说自己后脑勺没长眼,又怕这样激怒他,她一脸歉意地立在那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沉默。
赫连似乎意识到自己也有错,见旁边有人在看他们,不想跟她计较,把手里的卷子扔到她怀里。
殳觅馨伸手抱住。
“83分,没及格。”赫连在她拿起来看分数的时候,告诉她。
他如愿在她脸上看到了失落和窘迫,他把手从下巴上拿下来,勾着唇角,不客气地说道,“喂,你物理这么差,还当什么课代表啊?”
之前刚开学的时候,殳觅馨在物理课上主动举手推荐自己当物理课代表,她知道自己物理差,想借此激励一下自己,这样一来,跟老师请教问题的时候也方便,虽然有时候事情是多了些。
“我来是跟你说一声,我要当物理课代表。”
他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让殳觅馨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赫连以为她脸皮薄,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语气比刚才稍稍平静了些,“殳觅馨,做人不要太贪心了,你身上职位挺多了吧?”
殳觅馨捏着自己的卷子,依旧沉默不语。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往自己位置上走了。
殳觅馨目视着他走回去的背影,在他转过身来的一瞬间背过身,有些紧张地捂住自己的心脏部位,久久才坐下。
很奇怪,刚才赫连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一点儿都不生气,并且刚才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跳莫名的加速。
她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卷子,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拿起来放到鼻子边,嗅到上面还残留着一点他身上的那股香味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