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祁砚在殿内看奏折,殿外忽然风起云涌,大风吹得长安殿的窗子“铛铛”作响。
储奉忠看了眼天色,提醒道:“圣上,洛娘子还在殿外呢,可要奴婢去唤她进来?”
祁砚:“你心疼她?那便去替她。”
储奉忠很识相地闭了嘴。
外头的雷声越来越响,隐隐有劈天裂地之势,天边乍起的紫光盖过殿内的烛光,照亮祁砚一侧瘦削的脸。
储奉忠立在他身旁,不断踮脚探头去瞧殿外的情况。
祁砚写完最后一行字,落款后撂下朱笔,起身往殿门行去。
一开门,他就瞧见了洛存玉浑身湿透,抬脚将要踏进风雨中的一幕。
心脏微微缩紧,他下意识疾步过去,将她拉回身边。
下一刻,她原本站着的地方落下一道暴雷,顷刻间石砖炸裂,碎瓷片纷飞四溅,地面被灼黑一大块。
若不是他提前拉开她,她此刻已经死于暴雷之下。
一想到“死”字,祁砚双臂收紧,阴鸷的目光紧盯怀中的女子。
洛存玉被困在他怀中,脸色苍白,神情却是淡然。
她看着地上那块焦黑,眼神空洞,整个人呆愣愣的。
回过神来后,她道:“圣上......可以放开奴婢了吗?”
祁砚的脸色比天色还黑。
他本以为会在她脸上看到惊吓、恐惧、脆弱的情绪。
可是,除了平静,什么都没有。
仿佛差点死了人不是她。
他收回手,松开了她。
洛存玉后退两步,屈膝跪在潮湿的地上。
“奴婢险些害圣上受伤,还请圣上责罚。”
祁砚的脸色更黑了。
明明是他救了她,她却说自己拖累了他,她分明是不想欠他的恩情。
大雨淋湿他身上的衣袍,全身的冷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方才的举动,有多反常。
正想拂袖离去,余光瞥到她被雨水冲上去,裸露在外的一小节手臂。
白软的肌肤上,几道血红鞭痕纵横交错。
“跟上来。”他说完,阔步折回殿中。
宫人们见祁砚的衣袍湿了,立刻在甘露殿准备了汤浴。
祁砚在长安殿换下湿透的衣袍,回到甘露殿,洛存玉跟在他身后,当他步入浴殿时,她脚下顿住在门口停下。
祁砚冰冷的声音再次飘过来,“洛氏留下。”
随行的其他宫人暗中对视一眼,神色各异,异口同声应了一声,整齐地退下去。
洛存玉脸色微变,脚下的步履渐乱,跟着祁砚入了浴殿。
浴殿中央有个足以容纳十数人的宽大汤池。
汤池中水烟袅袅,御泉中蒸上来的水雾弥漫了整个屋子。
祁砚不喜鲜花,不喜香薰,是以池子里除了清水,什么都没有。
池边的一个玉盘中放了一些擦洗的雪巾和清洗身子的素胰子。
看着殿内的景象,洛存玉皱了皱眉,脸颊发烫。
祁砚刚继位时,他们曾在这里共浴过一次,那时候她因阻拦洛清檀为妃而触怒祁砚,祁砚禁了她的足。
禁足解了之后,她带着亲手做的清风饭过来,希望得到他的宽恕。
那日祁砚不知为何醉了,他打翻那碗清风饭,一把抱起她抛入了池子里。
她触不及防噎了几口水,还没吐干净,祁砚精壮的身躯就紧贴上来。
须臾,破碎的衣衫浮上水面。
情到深处,她搂紧他的脖颈,动情地唤道:“郎君。”
祁砚却咬着她的耳垂,嗓音沙哑。
“清檀...”
男音入耳,霎时她遍体生寒。
无论多么烫的池水,都不能温暖她那颗渐渐寒凉的心。
洛存玉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前方的祁砚已经停下脚步。
“砰——”她一下子撞上祁砚坚硬的后背。
“圣上恕罪。”她连忙跪下道。
祁砚站在汤池边上,张开手臂,“伺候朕更衣。”
洛存玉捏紧了手指,难堪的感觉涌上心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她站起来,绕到祁砚身前,用略微粗粝的手掌摸上他的衣襟。
解衣的手微微颤抖,她的身子也在颤。
冷。
方才穿着湿衣走在雨后的宫道里,被潮风吹着,都没有此刻冷。
其实刚和祁砚成婚时,这样的事她没少做,后来许久不做了,多少有些生疏。
刚解开革带,褪下外袍,男人粗壮的手臂箍住她细细的腰,以一种遒劲的力道带着她,一起跌进池子里。
水花四溅。
洛存玉被迫吞了好几口水,呛得说不出话。
祁砚身上的白色里衣被水浸湿后,显现出内里强壮的身躯。
里衣的衣带子被水冲开,池水荡漾拂过他胸膛下块块凸起分明的腹肌。
哪怕是做了皇帝,日日都有沉重的政务要理,他也不忘强健体魄。
穿衣时不显,脱衣时尽览无余。
她还在咳水,感受到祁砚的手指碰上她胸前襦裙前缠紧的衣带。
“不...不成...圣上。”她挣开祁砚的手臂,慌乱地往后靠去。
祁砚冷着脸,一步步朝她逼近,她踉踉跄跄地后退,直到后背贴上池壁。
退无可退,她像只落了水,却不会凫水的莺,双手抱胸捂住自己的胸口。
但,根本捂不住。
她是纤瘦些,但她的身子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却也胖得毫不含糊。
哪怕这些年她的体重轻了不少,但胖的地方仍有增无减。
宫里婢女的装束是齐胸襦裙,胸前的布料只是堪堪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若再低些,就能看见雪波荡漾。
眼下她落入水中,衣衫凌乱,原本被禁锢住的波浪,不受控地想挣脱阻碍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