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放着一个盖着布的竹篮。
她以为是临街四坊送的鸡蛋,还没高兴,碎花布里头有什么动了一下,她小步走近,掀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还是个男孩,冷的哭不出来了。
冯妈妈赶紧将他抱在怀里,门口看门的老头早就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嘎吱嘎吱的秋风,来回摆荡的影子,昏暗的灯光下四周黑漆漆的,哪里能看见什么人影。
冯妈妈看向婴儿白皙的脸,缓缓叹了一口气。
“那你的名字,是后来取的吗?”朱志成问。
“对,但是篮子里有个纸条,写了沈这个姓,后面就没写完,刚好过了立秋,冯妈妈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沈长秋答。
“那时候难,养不起孩子的也挺多,别太在意,可能他们等条件好了也在找你呢,你那个福利院现在还在吗?”刘志成接着问。
沈长秋说:“上学那会福利院入不敷出,倒闭了,其他孩子都被接去市里,冯妈妈她……前几年也生病去世了。”
“那就是了,可能是真没找到你。”朱志成安慰他,“你除了脸上这个泪痣,身上还有什么特殊的印记吗?”
沈长秋摇摇头。
“有,”严宁突然插话,“他后腰上还有三颗连在一起的痣。”
“啊?在哪?”沈长秋向后左扭右扭。
严宁掌心覆在他右臀部上方。
“这。”她说。
朱志成当场给沈长秋拍了肖像照片,等他回派出所一并上传到网站上。
在公安局食堂吃完午饭,回家的路很通畅,沈长秋抱着发给家属的玫瑰花,又翻来覆去欣赏严宁的荣誉证书。
“哇,我可以拍照吗?”沈长秋扬着酒窝问。
“当然可以,别外传就行。”严宁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将荣誉证书靠近捧花,拍了一张照片,又在副驾和严宁自拍了一张。
严宁破天荒觉得,和玫瑰花作配的证书,应该是结婚证。
但如果是沈长秋的话,还是粉色的雪山玫瑰更好。
沈长秋拍完照又全部看了一遍才放下手机,将证书收好。
顿了片刻,他却显得落寞:“你说……我亲生父母,真的会找我吗?”
“你不希望见到他们吗?”严宁反问。
“也没有不希望,就是觉得这么久了,他们要是找我,应该早就再找了吧。”沈长秋既激动,又害怕,他小声嘟囔:“而且……我还是喜欢跟你住在一起。”
如果认回父母,那是不是就要回家了?
太陌生了,沈长秋甚至有些惶恐。
严宁听到沈长秋的话却像是释怀,板着的脸终于有些神情,她安慰道:“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一直住在一起。”
她接着说:“而且,他们要是主动找你,应该也是想弥补过错的,别想太多,也别……期望太高,这种事也比较难看到结果。”
严宁还是说出实话。
“嗯,你说的对,而且他们还在不在人世我都不知道呢。”沈长秋赞同点头,他像是想起什么,犹豫片刻说不出口,脸红慢慢憋红了。
“对了,那个,就是……”他挠头支吾,“你同事说,我们要……结婚了……”
“……”
严宁抿了抿唇没有回应,半晌,她刚张开嘴,沈长秋急忙开口:“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能去才这样说的,我也很想,但是我现在什么也没有,等我考上研究生,我会努力的,我真的会努力的。”
他很认真,也很是愧疚,并不是不能借着这份说辞,做出点男人该承担的行为。
他很想,可依旧觉得现在的自己不配,他的钱甚至都买不起一颗像样的钻石,事到如今,只能说出一些毫无保障的承诺,她不要,但他也必须给。
“我相信你,这次考试一定能过的。”她转头,“这个月我没什么事,基本都回来吃饭,在家好好复习。”
沈长秋低下头,“之前……是我不对,你应该做你想做的,我会在家做好饭等你回家,”
他转头笑对她:“我也应该相信你。”
“像警嫂一样吗?”严宁突然问。
沈长秋想了想警嫂应该干的,说:“嗯……差不多……吧?”
红灯了,时间有还有八十多秒。
车一顿,严宁的一些情绪来得太突然,她像来时一样凑近副驾。
“沈长秋……”她喊他,靠近他的唇。
“嗯!不要……”沈长秋掌心捂住嘴,面色通红,“你你……警察,这样……我心里发毛。”
他确实心里发毛,似乎严宁穿着警服,就像神殿里的雕像一般不容亵渎。
亲她,总觉得不尊重她的身份。
可严宁看到沈长秋再次拒绝,动情的内心恼羞成怒,猛地转回头看向还剩五十多秒的红绿灯。
“慢死了……”她呼了口粗气,又骂:“慢死了!明天我就投诉交管!”
“别生——”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
严宁狠狠剜了沈长秋一眼。一天了,一天了,再一再二怎么还再三了!亲一下怎么了?
沈长秋被骂,上下唇都包住吞进肚,高大的人缩在副驾,大气都不敢出。
“那个……你看路边的月季好好看啊!”他试探道。
严宁没理他。
沉默一直持续到进家门,严宁气冲冲走在前,一进门,沈长秋刚放下手上的一系列东西,脱下鞋,严宁转头就将他推在玄关柜上。
她气势汹汹地吻上来,沈长秋瞬间感觉自己要被生吞活剥了,但她那身醒目的警服还没脱。
一闭眼,那六位警号跟教徒的信条一样刻在脑子里。
他腿软侧开身。
“沈长秋!”严宁面色发红,“你到底要干嘛!”
“……别穿警服行吗?”沈长秋大口喘气,捂住眼睛,“我真的……”
严宁气到无语,上下手飞快解扣子,一脫一扔,穿着内搭的浅蓝色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