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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夏花一般绚烂的笑(1 / 2)

我站在南清宫正门后,听到铁锁解下的声音,厚重的宫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阳光瞬间照耀进来,给人一种重见天日的错觉。太武皇帝突然下旨召见我,自我长到十五岁以后,他就很少召见我了,我今年二十岁,距离上一次召见已经将近一年,也就是说,我将近一年没有踏出南清宫一步。我不知道他召见我做什么,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去。

太武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我安静地跪在地砖上,这是在陆慕烧制的御窑金砖,陆慕是位于苏州的一座古镇,从堪舆图册上看离我的封地扬夏不远,由于陆慕镇的黄泥适宜制坯成砖,而且做工考究,技艺独特,产的金砖细腻坚实,书上记载“敲之有声,断之无孔”,所以专供皇家宫殿所用,赐号“御窑金砖”。这些地砖很平整,砖与砖之间几乎看不出镶嵌的缝隙宛如一个整体,只是太过坚硬,这确实是陆慕金砖的优点,可对于长时间跪在上面的人来说却绝对算不上是一件好事。太武皇帝似乎忘了我这么一个人,他专心处理他的政事,我就把头垂得低低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伺候皇帝多年的老宫监过来给他添茶,他抬头,才发现有我这么一个人,他让我起身,我站起来的那一刻,双膝上一股钻心的疼痛,一个趔趄差一点就跌回到地砖上。太武皇帝好似没有看见我的狼狈,让我站在他的御座旁边,给他研墨,其实砚池里的墨浓淡相宜,我却不敢不做,我用铜勺往砚堂里舀上一勺水,拿起墨床上的墨锭蘸了水,在砚堂中心轻轻画着圈,过程中我尽量控制自己手上的动作幅度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连呼吸也偷偷屏住,生怕打扰到皇帝。

有几个大臣来觐见皇帝,我认得他们,都是内阁的大学士,太武皇帝的股肱之臣,他们一进来就看见了我,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压了回去,太武皇帝却让他们说出来。

我一下子惊慌了,在御书房听云琅国的政事,这是从未有过的,难道他真要故意寻个机会杀了我?我一下子就乱了,手上控制不住地抖,研墨的动静就大了许多。我偷偷瞥了一眼太武皇帝,他的眉目渐渐皱起,我很想停下来,用手把耳朵紧紧捂住,可是不敢,我只好把头尽可能垂得更低一些,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听不见,然而他们的声音还是很清晰地进入我的耳朵里。

为首的一个大学士说:这一届的夺旗之战一年后就要开启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议题竟然是夺旗之战!偏偏我知道夺旗之战的意思,夺旗之战是这片辽阔大地上的一场圣战,以国家为参战单位,十五年一届,云琅国开国才十七年,这一届是云琅国第二次参战。

太武皇帝说:前朝腐朽羸弱不堪,连续百年夺旗之战没有赢过一次,导致国力衰微,连累我云琅国在三国中处在最弱势的位置,实在可恨。

我终于明白了,明白太武皇帝召见我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让我亲耳听听我曾经的国家有多么不堪,既然如此,不听反而才是我的不对了。我听到这些君臣在谈论这一届夺旗之战的情况,他们的交谈中毫不掩饰对前朝的愤恨和不满,我站在一旁,无法引起他们的丝毫顾忌。

太武皇帝说:夺旗之战事关国运,不仅是我云琅国,月魄、风扶两国也在虎视眈眈,上一届,我云琅开国才两年,准备不足,输了也就输了,这一届绝对不容有失,我宣布重开敬澜院,招纳天下贤才,务必要赢下这一届夺旗之战。

一个大学士说:重开敬澜院是国之幸事,可是敬澜院这三个字却不能再用,前朝在百年时间里没有赢得一届,可见这三个字实在不吉。

太武皇帝笑了笑,铺开一张白纸,用御笔蘸了蘸我刚才研好推进墨池里的墨,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尊武堂。

我走在悠长的宫道上,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紧紧跟着我,他们佩刀佩剑,奉太武皇帝的命令护送我回南清宫。然后,我听到身后传来辘辘的马车声,我本来不想回头去看,只想低头赶紧把这段路走完,可是这声音仿佛雨水敲打在晶莹的汉白玉上,那么清脆,我忍不住回了头。

拉车的两匹马俊美而健壮,通身雪白无一丝杂色,松木打造的车厢,四面皆用华美的丝绸装裹,窗牖上坠着七宝串联而成的璎珞。马车缓缓行驶,经过我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风,风不大,却刚好将窗牖上遮蔽的绉纱帘子撩了起来,我看见安安静静坐在车厢里的少女。

我认得这个少女,她是太武皇帝的女儿,年纪最小的女儿,她的名字是太武皇帝亲自取的,叫颜瑟。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才六岁,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靠在太武皇帝的宽阔胸膛里,他们正要去行猎,小女孩一路上兴奋得厉害,叽叽喳喳话说个不停,太武皇帝显然对她极为宠爱,她不管说什么他都耐心应着,仿佛他不是一个威严的君王只是一个和蔼的父亲。那一次行猎,也许是想在女儿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太武皇帝的箭射得格外准,每射下一只猎物,都能赢得怀中女孩的欢呼雀跃,那一次行猎确实累倒了我这个跟在马屁股后面捡猎物的人。后来,设宴、投壶,我又看见她好几次,每次见到她,她都比上一次长大了一些,也长得更好看了一些,小女孩特别爱笑,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就像盛开的夏花一般绚烂。

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过她了,离上一次见她应该过了三年时间,小女孩终于长成了少女的样子。也许是风透过撩开的绉纱帘子吹进了车厢,少女忽然偏头,看到了我,我不知道她记不记得我,可是她冲我的方向笑了一下,依然如夏花一般绚烂的笑,我赶紧低下头,避让到宫道一侧,目送这辆马车继续往远方驶去。车厢里应该点着香薰,一路上行驶轧下的车辙还遗留着一缕淡淡的香味和久久回荡不息的璎珞的碰撞声。

我回到南清宫后,关上门,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中翻找了一通,找到了那本记载着夺旗之战的书。书的纸张已经破损,纸面也已经枯黄,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就着烛火睁大眼睛去看,勉强可以看清。

夺旗之战,夺的是蚩尤之旗。蚩尤,是上古战神,天生神力,能征善战,他曾经统一过这片辽阔大地,一直到他觉得世间再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他就去和上天挑战,可惜,人终究是胜不了天,他失败了,以付出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他留了一杆战旗,黑底银龙旗,矗立在征天之巅迎风飘扬,征天之巅原本叫常首山,是大地上的最高峰,也是蚩尤与上天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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