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苏灵筠倒也不恼,反而关切地道:“马的力气不小,被它踹上一脚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从我那里拿点钱让他去瞧大夫吧,叮嘱他千万别为了省钱不去看大夫,要是伤了肺腑那可是要命的。”
素竹撅了噘嘴,嘀咕道:“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换做是她,才不理会他生死,自己没用怪谁。
苏灵筠没有回应她的话,淡淡一笑道:“我去清清那里一趟,你在屋里等着吧。”
素竹应了声“是”,就收拾东西去了。
外头雪停了,苏灵筠没有带伞,出了小院,径往程清清的住处走去。
程清清的母亲与苏灵筠的父亲是同胞兄妹,两人在家时关系十分要好。在程清清八岁之时,她父亲因病逝世,她的母亲没多久亦随她父亲而去,苏父见程清清孤苦无依,便将她接到家里照顾,如今已有八载。
虽是外甥女,但苏父却视她为亲生女儿,但凡苏灵筠有的东西,程清清也有。程清不仅生得美,也很会说话,很讨长辈的喜欢,加上她可怜的身世,苏灵筠的父母给她的疼爱不少。
苏灵筠自小就在严苛的规训中长大,一言一行皆板正持礼,哪怕在最敬爱的父母面前,她也做不到像程清清那样撒娇卖痴博取怜爱,偶尔她与程清清站在父母面前她会有种错觉,程清清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而她才是那个外来的。
苏灵筠刚来到程清清的小院前,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及走进,看到程清清与她的丫鬟小翠在庭院里打雪仗。
她躲在梅花树下,穿着一件胭脂色的斗篷,映着那白皓皓的雪,艳丽得惊人,她生得明艳动人,衣服也喜欢穿色彩鲜艳,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苏灵筠如今穿的衣服大多偏素淡,但她以前也是爱穿艳色的衣裳。
记得程清清刚来那一年,母亲买了几匹好布,要给她们两人做衣裳,两人当时看中了同一匹榴红色的布,谁也不想让给对方,李氏说她是姐姐,理应把布让给妹妹,又说程清清更适合红色,苏灵筠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把布让给了程清清。
再后来每每看见程清清穿着做好的榴红色裙子在她面前晃,她就会想到母亲说的那些话,从此就不再穿艳色的衣裳。
想到少时往事,苏灵筠不禁黯了双眸。
程清清一扭头就看到苏灵筠伫立在雪中,面色沉沉,不知在思考什么,她皱了皱眉头,然后又面绽笑容,“表姐!你傻站在那里作甚?”一边说着一边撇下手上的雪团,走上前亲切地拉着苏灵筠的手,戏笑道:“表姐,快快随我进屋,你身子娇弱,千万别冻坏了。”
她冰凉的手握住她手腕那一瞬,苏灵筠不禁打了冷颤,她没有挣脱开来,扭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其生得一张芙蓉面,冰雪肌肤,眉似远山,眼含秋水,作为女子,她都觉得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更遑论那些男人。
“不过略站了下,哪里就能冻坏了?”苏灵筠含蓄地笑了下,道,见她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手中的匣子,她笑容不易察觉地滞了下。
两人同入屋中,程清清命丫鬟去泡热茶,就拉着到苏灵筠到榻上坐下。
“表姐,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呀?”程清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灵筠的手。
苏灵筠将匣子递到她面前,微笑道:“这是江公子叫我带给你的。”
程清清疑惑地接过匣子,又盯着苏灵筠的面庞,问:“表姐,你不是去探望姨母了么?怎么和江哥哥碰上了面。”
苏灵筠看着她一脸惊讶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方才在门口偷看的人分明是她的丫鬟小翠,她应该已经知道是江怀谨送她回来的,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苏灵筠也无意瞒她什么,将事情起因经过通通告诉了她。
程清清听了苏灵筠的解释,一直横在心间的烦躁情绪终于烟消云散,她原本还以为江怀谨移情别恋偷偷与苏灵筠好上了呢。
她一脸轻慢地打开匣子,看到里面的玛瑙手镯,内心明明惊喜,却非要在苏灵筠面前做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哼,就这一无聊的小玩意儿有什么稀罕的,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他了么?想得美。”她拿出镯子,在苏灵筠面前随意地把玩着。
苏灵筠神色始终清清淡淡的,未显露分毫妒忌的情绪,“江公子到底怎么招惹你了,值得你生那么大的气?人家都送了这么珍贵的礼物给你赔礼道歉,你还不依不饶,不肯原谅人家。”苏灵筠无奈地笑道。
程清清正将镯子套入手腕中,闻声头也不抬地道:“江哥哥没与你说啊?前几日我不是生辰么,他竟然把此事给忘了,表姐,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原来是为了这事。苏灵筠一向不怎么喜欢过生辰,因此不觉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也不好拂程清清的面子,“兴许江公子太忙才忘了此事,你也别太计较了。”
“他也是这么说的,但都是借口,他有什么可忙的?”程清清抬眸看向苏灵筠,小嘴一撅,“表姐,明明我才是你的亲人,你怎么尽替江哥哥说话啊?”
苏灵筠幽静内敛的眸子落在她含着嗔意的面上,而后轻声叹气,“我没有在替他说话,你欢喜怎样就怎样吧。”
程清清这才满意,她的手纤细,镯子一套就套了上去,艳丽的颜色将她的手腕衬得愈发白净莹润,又见苏灵筠在看她的镯子,便将镯子在苏灵筠面前晃了晃,笑道:
“江哥哥之前早就送过我一个类似这样的镯子,表姐,你喜不喜欢这玛瑙镯子,你若喜欢我便送给你了。”
苏灵筠收回目光,向着她温婉一笑,不动神色地道:“清清,你又说笑了,这是江公子送你的东西,我怎好夺人所爱?况且这镯子的颜色适合你,并不适合我。”
苏灵筠也只是随口说一说,若真要她把这镯子送人,她实在舍不得,见苏灵筠如此说,就没有再执意要送,“我记得表姐以前也很喜欢艳色的东西,怎么如今不爱了?”她睁着一双看着天真又无邪的杏眼,笑意盈盈地问。
苏灵筠唇角上弯,露出一恬雅的笑容,“人心是易变的,以前喜欢的,现在不一定会喜欢。”她语气轻柔,却莫名地给人一股意味深长的感觉。
程清清怔了怔,总觉得苏灵筠这番话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