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嫣侧过头,只见祁钰的额间渗出了几颗汗珠,手上还紧紧攥着药粉罐的塞子。
“阿姊……”
宁云嫣毫发无伤,祁钰却连声音都在发抖。
他丢掉手中的塞子,双手紧紧抓住了宁云嫣的衣袖:“对不起,我不知他会找到这里,竟让阿姊孤身涉险……”
宁云嫣回想起方才的打斗,无意识地眨了眨眼,:“无事,你不必……”
她本想告诉祁钰不必担心,郭守义拿的不过是把再普通不过的柴刀,哪怕他与季乘风来得再晚些,她也能让自己继续占据上风。
可瞧着祁钰满脸的担忧,宁云嫣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你们几个,别以为用这种障眼法就能糊弄到我!”
郭守义提着柴刀,愤愤地指向宁云嫣一行人:“这么多人,斧头究竟在谁的身上?”
“在我的身上。”
凌知许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如此情景,连宁云嫣都懵住了。
季乘风本想凑近些再同宁云嫣解释,却倏地瞥见祁钰蕴着杀气的眼神。
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悄声道:“你且瞧着这出好戏吧。”
“说来也巧,”凌知许终于走到了他们的身旁,“我这里有两把一模一样的斧头。”
凌知许轻笑一声,看向前方慌了神的郭守义:“不知二当家想要的,是刻着‘义’字的斧头,还是刻着‘仁’字的斧头呢?”
“一模一样的?‘仁’字和‘义’字?”郭守义失了力似的喃喃着,他原本握在手中的柴刀也滑落到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他在哪里?他人在哪里?!”郭守义疯也似地冲向凌知许,却被凌知许挥扇拦了下来。
宁云嫣看得心中一紧,想必郭守义与那哑仆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让郭守义知道哑仆已经死了,他该不会……
凌知许唇边挂着笑,眼中却满是淡漠:“二当家切莫心急。”
他轻叹一声,合上了手中的扇子:“二当家在桐县待了这么久,可曾听过五年前的一桩劫狱案?”
郭守义哈哈大笑:“劫狱案?原来你们背地里是这么叫的。”
“我怎会不知?”郭守义直道,“若不是大当家心善,将我从狱中救了出来,我怕是早就去见阎王了!”
“可惜啊可惜,”凌知许摇了摇头,故作哀状,“也只有二当家命好,能毫发无伤地离开那里。”
“你此话何意?”郭守义冷眼以对,“别跟我拽那些弯弯绕,我一介粗人听不懂,有话就直说。”
“传闻宣州有善武世家,姓董,同临安的苍华刀派所出一族。”
凌知许将往事娓娓道来:“董家家主膝下有一对双生子,抓周时得权贵相赠紫玄幽铁,他便将其打成了两把斧头,分别给了两个孩子。可惜好景不长,董家家主不小心触到了那位权贵的逆鳞,举家逃难来了桐县,却叫桐县新来的县令给抓了起来。”
宁云嫣下意识地屏息,用余光瞟着前方的郭守义,只见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郭守义压着声音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