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
管家走后,孟泽青在空荡荡的书房中端坐在书案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不能糊涂,他出身商贾,并无根基。
他身后有妻儿老小,有孟家数代的家业,还有父亲的遗志和他启蒙起便想走的青云路。
昨夜暴雨后的第一天里,庄子里的管事前脚刚收到赵明珠的口信,后脚就收到了孟泽青的手书,他自然知道该听谁的。
午后,孟窈屋里便请来了大夫。
大夫给孟窈配完疫病的药后,正在收拾医囊。
孟窈想到了昨夜捡来的虞阕,便开口要了十数味药材。
大夫自然知道这些药材的药性,但一口气要这么多,这位花甲之年的老大夫也看不出来是要配什么药方了。
药方千变万化,哪一味药材多用了一厘、少用了一厘都是不一样的,他怕这位小姐不懂药理,反倒伤了身子,劝道:“小姐,为何需要这么多药材,是药三分毒啊!”
孟窈便不打算与他细说,只是道:“我自小病弱,从小要吃的方子便多,大夫放心,我这里自有药方。”
大夫再三嘱咐后便走了,小茴原本还有些疑惑,但听见孟窈提到虞阕便不疑惑了,原来要药材是给虞阕用,难怪需要那么多。
“小姐,为何要大费周章地给虞公子治伤啊?”小茴不解地问道。
“算不上大费周章,人都救回来了,总不能让他因为伤没了命。”孟窈几分随意地说道。
“好了,今日既然来了大夫,在这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孟窈见小茴神色有些怪,难不成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小姐怎么能这样想,您是锦州知州家的小姐,这里是锦州的地界,您怎么会一直待在这样的地方了。”
小茴比木樨要沉稳些,但也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家,她是孟窈的贴身婢女,她自然知道这里的条件对于一个小姐有多差,对于一个带病的小姐有多差。
孟窈神色淡然道:“小茴,现在已经未时了,大夫也来过了,可府上的消息还是什么都没有传来,短时间里怕是回不去。”
孟窈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大夫午后才来的,庄子里下人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熟若无睹甚至有点恶意变成了现在的关心切切和小心翼翼,已经证明了府上托来了嘱咐。
夫人性子高傲,也没有兴致玩什么迂回,下人们不是假意奉承,只能是她姨娘的嘱咐了,姨娘定是有什么难处,才没有将她接回去。
孟窈垂下浓密的长睫,心里想着还在府上的姨娘和妹妹。
因为喝了好几碗药还施了针灸,孟窈的头并不像昨夜那么沉热。
不过若是个康健点的身子,才刚刚染上疫病便喝药针灸,应该也会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若真是个康健点的身子,也不会这般倒霉。
次日一早,孟窈决定去看看虞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