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子孙辈进献寿礼。
其中无非是些名字名画、珍贵玉器,唯独二公主冯妙星亲手绣制的献寿图稍有些新意。
太后一生什么样的宝物不曾见过,只是唇角带笑颔首,眼中却并无波澜。
直到冯庆月端着一个上好檀木制成的木匣上前,“皇祖母深居简出,想必平日也有觉得乏味的时候,这是孙女为您收罗来的天下奇书,涉及琴、棋、书、画、香、玉、瓷器及一些风物异志可供皇祖母赏玩一二。”
口中虽如此说,实则里面大部分都是些民间的戏剧话本。
太后眼眸骤亮,接过木匣,略翻几本便知道内里乾坤,当下便如同心爱之物一般不住摩挲着,恨不得当场品玩一番,却又碍于众人视线,只得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淡淡道:“有心了。”
冯庆月心觉好笑,转头便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冯煊下首位置的冯懿,只见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比起前几年的单纯可爱,长大了不少,有几分老成之意。她不禁浑身一僵,顷刻便掉下泪来。
冯庆月死死控制住自己的哭意,差点绷不住,几乎到了失态的边缘。
冯懿见她如此,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遂迈着小步子跑到她面前:“三皇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小小的孩子站到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来说,死与生似乎只在瞬间,对他来说,却是失去母亲的一个个日与夜。两年了,自己离开的这两年,他比以前长高了不少。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她终于顾不上许多,当场抱着他失声痛哭起来。整颗心都被怜惜和愧疚填满,简直是被揉碎一般的感受。
冯懿感受着耳旁压抑的哭声,还有小小肩膀上被泪水浸湿的衣裳,他无措地看向自己的父皇和祖母,手却动作不停地轻拍着冯庆月的背,“皇姐,你怎么了?”
所有人都被意料之外的这一出吸引去了视线,心中升起一样的困惑。
冯煊起身问道:“庆月,你怎么了?”
冯庆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带着许久以来压抑的情绪一起抒发了出来,她抽噎道:“我落水那日,梦见了母后。”
母后是谁,谁才有资格被称为母后,答案不言而喻。
众人闻此,面面相觑,心下具是一惊。
有讶异者感叹冯庆月落水一遭后反而聪慧。
有不屑者以为她哗众取宠,借先皇后争夺宠爱。
有怀疑者认为她别有用心,只怕后宫之中又添一位弄权之人。
也有那几位始终心怀思念的人,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
如七皇子冯懿听到母后二字便流出泪来。
如当今圣上冯煊闻言怔在了原地,只等她的下文。
如淮安侯符英则已浑身僵硬,一双眼紧锁在冯庆月的身上。
太后皱着眉头,眼见皇帝、皇子、公主都如此失态,少不得得出来主持大局:“想来是先皇后向庆月托梦,说起了懿儿吧。”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看来皇后死后也始终惦记着我们,这托梦的时机,在三公主意外落水之际,又恰值哀家生辰的前夕。”
上座的掌权者已经发话,底下的众人自然配合地称颂起来,面上都流露出缅怀的神情。
“先皇后真乃贤后啊。”
“是啊。”
“大隆有此国母,实乃我等之幸啊。”
“必然也是陛下圣明,太后慈爱,才能有皇后这样德才兼备的女子成为后宫之主,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啊!”
如此,众人都匍匐在地,朗声唱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