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不少,有心情与沈青沅笑道:“你这小娘子倒会做生意!”
沈青沅也对着他笑,脸上的厚粉扑欶欶地掉,周言良刚起的一点旖旎心思顿时息下去了。
出了店铺,他不死心,一掀衣袍,继续蹲下来挑石头,一口气拿了两三块石头,后面倒真的让他挑出了块好玉,虽算不上上好白玉,但也绝对值回五十两银子了,听着沈青沅和他说这玉水头怎么好,瑕疵怎么少,乐得嘴巴都合不拢,又指定要般玉师傅来做,出了三十两的工费。
到了正午,人才稍微少了点,但石头依旧没解完,沈青沅给他们写了号,让他们吃过饭再来,这一上午忙下来,店铺里的人都累了个够呛,沈青沅在对面酒楼叫了饭菜让他们在后院吃。
她自己蹲在筐前看着被挑了大半的石头,这条街上来往的人手中都有几个银钱,五两银子的那筐只剩了个筐底,二十两那筐本就不多,此时也只剩下零散几块。
剩的多的是五十两那筐。
她前几日坐在后院和阿梨一块块分的,每块石头她都经了手,而且她看石头过目不忘,玉料虽说不上看得十成十的准,却也敢说有八分,这些添头料子好坏掺半,基本上都能开出料子,但好料还得细细看才能找到。
她没什么胃口,手指在五十两那筐漫无目的地拿石头,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刚穿来时青葱水嫩的指尖,此时已经出现红痕破皮的现象,再过些日子那里就会慢慢地愈合再变硬,成为一个个厚茧,伴随她一生。
拇指和食指圈着一块平平无奇的黑皮石头,拿着它正对着光比划,面前出现一道身影遮了光。
沈青沅把石头放下,站起来笑着招呼道:“公子,挑璞石吗?这筐里的五十两一块,旁边还有——”
目光落在来人的脸庞,沈青沅愣怔失语,身前玄色锦袍男子,身形颀长,墨发凤眸,眉目疏朗,下颌骨清晰流畅,实乃雕刻模特的上上之选啊!
“旁边还有什么?”齐璟见多了女子见他犯痴的模样,也不恼,挑着眉头问她,眼尾微微上扬,漾着蛊惑意味,“嗯?”
“咳咳,旁边还有五两的和二十两一块的,您看看要哪种?”沈青沅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从那双惑人的凤眸里,沈青沅看到自己脸上涂得厚粉加上汗渍,两者一结合,脸上白一块黄一块颇有些惨不忍睹,可她笑得更加灿烂。
齐璟先避了眼神,不再看面前女子,摇着扇子从筐里拿了块石头:“就这块了。”
沈青沅一看,不正是自己刚才拿在手里的那块黑皮吗!
她只作无事状,收了那公子身后随从递来的银钱:“现在帮公子解石。”
她探头看到那些伙计师傅都在吃饭,便自己坐到了水凳上,踩上踏板,开始解石。
齐璟倒没料到这女子也会解石,不过她看着不甚熟练,时不时就要卡顿一会儿,也没把她当回事,玩儿似的又拿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抛。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阿梨出来见到沈青沅在解石,连忙跑过来想说话,但又见刀片锋利怕伤着小姐,忍着没开口。
黑皮璞料被掀了个盖,沈青沅淋了点水上去,被切开显露的玉石胚在阳光下发着润泽的光,她笑道:“公子好运!上好的白玉石!”
沈青沅拿出那方玉辟邪道:“五十两中选上好白玉石者,本店送般玉师傅的玉辟邪一件。”
齐璟伸手要接,但沈青沅往回一收道:“须得一个月后店庆时给您,不然其他的顾客没见着玉辟邪得说我家店铺欺人呢!”
“行。”齐璟应了,身后的孙章文听言喜上眉梢,这是有转机的意思了。
“不知公子这方白玉是带回去呢还是让本店给您出货?”沈青沅问。
“我要大肚弥勒佛,你们店里般玉师傅做,线刻圆雕。”
听到要求,沈青沅上下一扫身前男子,这才发现男子腰间佩双玉,雕工上乘,深色鹿皮革腰带系着精致的墨玉带钩。
她心间一跳,这是大肥羊来啦?
“公子稍等,我去帮您问问。”沈青沅镇定地对齐璟笑笑。
她带着阿梨匆匆回了后院,只有她和阿梨知道,哪有什么般玉师傅,是她编出来的人物,而那耳坠子玉辟邪也是她熬了几个大夜雕出来的。
那男子说得要求能做,但以现在的工具来讲,费时费力,这价格不能要低了。
进后院逛了一圈,她拿定主意,出来道:“般玉师傅说了,能做,工费要二百两,您若愿意,就先付五十两定金,一个月后交货。”
齐璟听了价格,眉梢动了动,勾着唇笑道:“这不及巴掌大的小物件,就是祥福缘的老师傅出手也不敢要二百两吧,掌柜的拿我当发财树呢?”
他不光人生的俊美惑人,声音也低沉磁性诱人心弦,这一句一句的话语若不听内容,只觉得作情话语调也是能听得的。
沈青沅这些年跟石头作伴,早修了颗玉石心肠,她也露笑:“公子说得哪里话,玉雕师傅这行吃的手艺饭,手艺高价格自然也高,手艺低了也不敢接公子您的活儿啊,您说是吗?”
齐璟收了折扇,玉扇柄挑起沈青沅的下巴,阿梨在旁边焦急喊道:“小姐。”
沈青沅挥了挥手,不让阿梨上前,她下巴被挑起,目光不避不让地直直看着面前男子,依旧是笑容满面。
齐璟打量了沈青沅半晌,将折扇收回来,侧头道:“墨七,拿钱。”
他将五十两的银锭子放到沈青沅面前,“若是收了钱,活没做好,那你这家店也不用开了。”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其中的威胁之意,就沈青沅像个见钱眼开的傻姑娘一样,拿着银两就收起来,收了钱还不忘夸财神爷两句:“放心吧公子!公子您长得跟仙人似的,诓谁也不敢诓您啊!”
待人走远之后,沈青沅才接过阿梨的手帕,擦了擦下巴,心里嘀咕:不就圆雕线刻收你二百两银子吗!还用店铺威胁我!
话虽这样吐槽着,沈青沅也知道这一单得做好了,做好了才有后头的生意,虽然那男子看着不好讲话,但是瞧那通身气势,穿着打扮还有身后随从的模样,都肯定是个大肥羊。
丝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