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的害怕,手心紧握,已经微微沁出了汗。
黑衣人不同她转圈子,短刀又往前抵了几分,语气恶劣:“不要装傻,你这几日已经研究出了药方,交出来,你们二人还可以活命,否则,我这把刀会染上你们的断头血。”
且茶自然不信他会放过自己和阿宝,药方一交,他必然会灭口,到那时更无转圜的余地。
且茶侧目,“你说那个啊……我让人带去给太守了,你放过我们,我现在去那借口修改再拿回来,如何?”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要耍花招,你根本就没有送给太守,快点交出来!”
且茶脖颈溢出了血迹,她被迫仰起头,脑中飞速寻找着自救的法子,她故作沉稳,“我早就制好了药方,我知道这几日你一直在跟着我,但我并非一直被你监视着,药方就是那段时间送去的。”
黑衣人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信了她的说法,他扭过头,对着颤巍的阿宝小声威胁着:“你!替他去拿,如若敢告知任何一人此处的情况,你回来见到的就是他的尸体。”
阿宝快要哭了,她踉跄着走到门口,略过二人的时候,黑衣人又凉声开口:“你这副样子是想你家公子现在就死在这吗?”
阿宝止住泪意,一步一步僵硬着往大门外走去,门外都是医者的住处,只要她大喊一声,就会有人发现。
可是小姐还在里面…药方又根本不在太守那,她该怎么办…
等阿宝的身影渐渐淡去,黑衣人才收回短刀,室内的木门并未关上,正当他欲关门时,一道冰冷的剑风凛然而至,正中他的眉心,血溅了一窗,如同盛开的舍子花,妖冶又危险。
且茶堪堪往后退了几步,僵了身子扶着桌角,他连木门的边都没碰上,就这样这副方才还高大威风的身躯在她面前轰然倒下,发出“砰”的一声。
且茶迎日光望去,她院内伫立一人,此人皎若玉树,一袭白衣似踏雪而来,此时白日,更是将他眉目衬得明极亮极。
且茶视线有些模糊起来,她看不清眼前人,昏昏沉沉倒下了,倒下前,她觉得好像有人扶住了她,口中急声喊着什么。
她听得不真切。
……头疼。
且茶皱着眉头,手习惯性撑着头,她睁开双眼,视线缓缓清明起来,入眼便是阿宝那张无声流着泪的脸,她泪痕未干,另一行泪又戛然而下。
且茶见状觉得好笑,刚想揉揉她的头发,安慰她几声,余光便瞥见床前站着的人。
且茶张了张口,她觉得自己声音明明很正常,可一出声却有些喑哑:“……周坎。”
“嗯。”他轻声道。
阿宝扶且茶坐起身子,哭腔未停,“奴婢一出门不知去何处,就听见院里的动静,还以为那人反悔……结果一回来就看见周公子了。”
且茶笑着,“回来干嘛,能走一人便是一人。”
“可奴婢不想……”还未说完,阿宝眼泪又流了下来,可声音却不敢大起来。
且茶偷偷瞥了一眼周坎,他不说话周身似冰雪环绕,冷若冰霜,看来是他不允阿宝大声。
阿宝哭够了,说什么要去烧水,且茶忍不住笑了笑,阿宝不敢看周坎一眼,溜走了。
待阿宝走后,屋内就剩且茶与周坎二人,一时间室内好似刚下了雪一般,窗边的血渍已经被清洗过,但空气中仍旧能嗅出些许的腥味。
那黑衣人的尸体不知去哪了,且茶心中疑惑,正要开口,只见周坎上前为她拢了拢被子,他声音清凉,“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且茶这些日子日夜颠倒,心中叮嘱自己断不可懈怠,此时安静休息下来,听周坎说这话,笑不出来,她无意识捏紧了被子。
“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