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问题请教一下。”
风老更纳闷了,一边推开实验室大门,一边说道:“照你的资质,你当年进了实验室,现在都可以自己带团队了,什么事儿要请教他?”
谢泽宴没回答,风老也没在意。
他推开实验室大门时,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里面黑灯瞎火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可是按照小石平时的习惯,不会这么早离开实验室。
他一边拍开墙壁的开关,一边喊道:“小石、小石?”
灯亮起那一瞬间,风老惊呆了。
实验室哪里还有平日整洁的模样,仪器乱七八糟地倒在一堆,文件和纸张乱飞,像是被人打劫过一般。
陆望忽然喊道:“那里有个人!”
风老慌慌张张跑过去,就见一位研究员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小张、小张?!”
“我来试试。”
事情到这个地步,年初没再想什么暴露不暴露的问题了。
她示意陆望将男人地头稍稍抬起,从空间取出一瓶水,小心翼翼从唇边倒进去。
“这、这……”
风老看着他们,一脸犹疑:“要不,还是叫医生来吧?”
谢泽宴按了按风老的肩膀,“别急,这件事之后跟您解释,您先看看吧。”
风老半信半疑地看了眼谢泽宴,生怕他是在色令智昏情况下做的决定。
但见他表情严肃,不由得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试一试也罢。
可能是昏迷太深,男人的吞咽本能都宕了机。
年初皱着眉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水迹顺着唇角滚下,就算有一些滑进入口腔,也不见他喉头滚动。
“我来。”
赵立衡从她手中接过水瓶,和陆望一人一边,将男人扶住。
而后掐住男人的嘴,直接将瓶口塞进了嘴里。
他的动作毫不温柔,甚至算得上粗鲁,风老看得是眉头直跳,伸手想拦住他们。
“咳咳……”
男人突然咳了两声。
风老的手顿住。
赵立衡放下水瓶,拍了拍手站起身,一副功成身退的傲娇模样。
“老、老师?!”
男人努力睁开眼,恍惚间看到风老怼在自己眼前的脸。
他吓了一个哆嗦,半睁的眼睛瞬间睁开了。右手哆哆嗦嗦地拉住风老的袖子,语速极快,声音却虚弱。
“小、小石他,他把我们的机密文件偷走了,电脑数据也毁了,您快找人抓住他!”
说完,他像是用光了所有力气一般,右手直直垂落,人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听完他的话,风老神色“唰”一下就白了。
“他、他,怎么会……”
谢泽宴拍了拍年初的肩膀,“阿鱼,你留在这里照看好风老他们,我马上找人去搜石乐志。”
石乐志就是逃跑的那名研究员。
年初点点头,“你的水喝完没?”
谢泽宴摇了摇头,“还有。我先走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他抬手轻轻按在年初后脑勺上,一个温热的吻映在了她的额头。
谢泽宴带走了文清清。
赵立衡满脸哀怨地看着两人走远,浑身荡漾着不爽的气息。
陆望拍了他一下,“别看了,干活儿。”
两人将张研究员送到医务室,年初陪在风老身边。
这个老人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一般,不见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满头银发在灯光下万分刺眼。
“唉……”他叹了一口气。
“小石这家伙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
“从你们将小白送到实验室来那天,他就开始变得不太正常。”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环境突然恶化,压力太大,所以心情不好,没想到他居然……居然……”
风老掩面叹息,“我一直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平时虽然对他严肃了一些,但也是因为对他要求比别人更高……”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手掌遮盖住脸,叫人看不清神情。
年初撑着下巴坐在风老身边,看着满室狼藉,听他倾诉内心的不解与愁苦。
“风老。”她语调轻快,“您看——”
她手中幻化出一朵水花。
花瓣舒展,枝条鲜活,就像是真正的花一般。
风老抬头看去,有些讶异。“这……”
“它很漂亮是吧。”
年初轻轻笑了一下,“可是您看它的根部。”
虽然是由异能幻化出来的花,但年初对于异能的掌控精细,根部的问题也看得一清二楚。
水蓝色的花瓣底下,是黢黑的根茎。
风老死死地盯着根茎部位,似若有所思。
年初继续道:“有些花,从根部就坏掉了。”
“可是世人看到的往往是它美丽的外表,如果不将它从土里挖出来,谁会知道它内里已经腐烂了呢?”
风老垂眸沉默了半晌,突然低低笑了出来。
肩膀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你这小丫头片子啊,怪不得谢泽宴那小子这么喜欢你。”
年初笑弯了眼,“我也很喜欢阿宴啊。”
风老摇摇头,“好家伙,这是把狗粮往我嘴里塞啊……”
……
这边气氛其乐融融,实验室外却是一片剑拔弩张。
在文清清帮助下,搜寻队伍很快就锁定了石乐志的位置。
但人找到时已经奄奄一息。
他是自杀,还整挺浪漫——人是躺在花丛里服的毒药。
看到谢泽宴几人过来,他只轻轻扯了扯唇角,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
“你、你迟了……”
谢泽宴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双眼没有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