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微抿，心中微微一动。
……
然而此时，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敢看，那双最漂亮的凤眼失去神采，有些灰扑扑的，却还是非常温顺。
我真的不喜欢他的性格，单薄得好像一张纸，无论在上面涂上什么颜色都会被吸掉，只剩下温和的空白，不像苏煌是那样浓烈，有时张狂，有时可爱，如同小猫般张牙舞爪。
我面对着这样的顾秋明，常常会想，当初是因为怎样的悸动才把他娶回家。
与他相处过后的失望，好像如花了重金下血本买回来一块翡翠玉石，后来发现是假货，眼见的那讨喜的薄荷晶绿色层层剥落，只剩下灰色的内芯。
漫不经心回想着往事，不知不觉手上的劲道加大，他抖了一下，抬眸看我。
我嗤笑道:“刚刚那个便是苏煌，我想封他为侧君。”
顾秋明怔了一怔，垂下眼眸道:“好，我去安排。”
我心头有些不痛快，只觉得他这样难看极了，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好好待苏煌，他模样比你好，嘴巴比你甜，比你能写会画，床上也比你可爱，到时候他可能生下萧家的继承人。”
他低头“嗯”了一声，我端详了一会儿他的神色，忽然笑道:“你今儿也是，在脸上涂了什么东西，人老珠黄了还搔首弄姿，怪恶心的。”
其实他今年才二十一，嫁给我不过三年，远没有到那种地步，但我就是想要刺他。想要他痛，看一看是不是什么事他都能云淡风轻，想要他活起来，变得有颜色，可以像野草一样发着自己的光，而不是干瘪瘪趴在地上。
顾秋明有些难堪，脸上血色全无，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低声应了句:“嗯。”
我感到不悦，心头一阵烦闷，道:“你可以滚了。”
顾秋明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袖，似乎怕我离开，我瞪了他一眼，道:“还有什么事？”
他犹豫了半晌，道:“殿下，我家里人……”
原来还是这事，顾秋明到底是我娶回来的夫郎，我没打算不帮他，只是淡淡道:“你母亲不知轻重，站错了队伍，不是本王不想帮，而是却是太过棘手。”
他那双如水般的凤眸盯着我，那双我曾经最喜欢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渐渐布满灰尘，我后来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不过事情不是没有转机，如今不帮忙就是帮忙。”我把玩着他乌黑的发丝，说，“先静待时机，我会帮你母亲解决这件事。”
那双凤眸中露出感激之意，我遮住他的眼睛，轻轻吻上那淡色的唇。
他跌坐在地上，我去解他的衣裳，虽说大堂无人，但在此处他似乎格外敏感动人，我一时情动，便要了他三四次。
他的凤眸如同蒙尘的夜明珠，微微上挑，明明是锋利的形状却乖顺无比，我突然后悔方才斥责于他。
我轻轻在他耳畔道:“我纳了苏煌，你生不生气？”
顾秋明睫毛颤了颤，好像很委屈一样。
这幅神态唤起我内心深处的欲望，仿佛有火焰要吞噬那双凤眸，如哭似泣，凤凰在梧桐树上振翅飞起。
云雨过后，我摸着他的头发，享受丝滑的手感，一面道:“以后脸上别抹这些东西，难看。”
他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也许是我看错了，他皮肤上还带着刚完事后的通红。
这我想起了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