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澹月自认为和魈发乎情止乎礼,而且是出生入死的好友,对他与旁人多出的几分关心,虽不明缘由,但也是极其正常的情感。
散兵忽地摇了下头,深沉的眼神睇住她:“你撒谎。”
喔天地可鉴!
身体被一双手捞了起来,平直地坐在床上,接受这位喜怒无常的执行官大人的审问。
澹月莫名其妙发觉他穿这一身尤其好看,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倒是开始打量起他的衣装扮束。
很对称的一身。非对称往往象征着张扬个性,放荡不羁。而对称恰恰相反,则是循规蹈矩,禁欲且保守。这一点在小人偶身上倒是体现殆尽,不过在散兵这里,和谐中带有几分打破常规。
恪守成规,大约不是愚人众的行事风格,也不会是散兵的。
他的性格很分裂,或许上一秒还是乖顺可爱的小人偶,下一刻就会变成行事迅捷的恶毒执行官,神秘且危险。
“收回你那贪婪的目光,别想打什么主意。”
一句话落,澹月垂下眼帘,窥视他的想法到此为止。
她声如蚊呐,低声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散兵早已将脚收了回去,他坐在椅子上,玩弄市女笠纱帘上的铃铛,连眼都没抬一下:“我看心情回答。”
“你不会杀我吧?”澹月并不笃定,据传愚人众第六席曾在稻妻向踏鞴砂刀厂复仇,被称为「雷电五传」的五支刀匠流派被其杀害,或被愚人众抓走,仅剩一家。
手段残忍,她害怕自己也死于非命。
少年神情一顿,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微微抬眼:“你害怕了?”旋即他自顾自接着道,“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话,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我或许能留你性命。”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不是一直都听你的话吗?”她挤眉弄眼道。
散兵翻了个白眼。
“为了骗我,你还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
哪知澹月腾地一下跳下床,“啪”地一下拍响桌子,紫发随着她激烈的动作晃到身前,她瞠目结舌:“什么话!我句句属实!”
似乎是被她吓了一跳,散兵绷紧下颌,站起身,撂下一句“最好是”,就离开了房间,看背影很是匆忙。
澹月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大抵知道这里离荻花洲不远,况且散兵的事情不解决,她根本无法进行新的任务,便安心躺平了。
蒙奇莉目睹全程,不由得唉声叹气:“神宫,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散兵对你态度好转,你想不想试试?”
“说说看。”她不抱希望,能打动一个人的东西,往往是最难付出的。
它嘿嘿一笑:“假仁假义,或者谄媚献殷勤,或者刚烈不从,再或者我跑出去求救呀。”
澹月听得满头问号,头皮一紧:“你给我……”
“一边去。”
蒙奇莉本就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它心知肚明澹月对小人偶的感情甚笃,只是如今他性情大变,她多多少少会有些自我怀疑。
“主人,魈需要的并不是你以为的情感,更何况你在璃月结下的羁绊看似只有他一人,实际上是由很多个人组成的,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好感度源自于澹月内心深处最缺失的好几块,结缘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