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帝下令将曹卫禁足在曹府,直到定罪那天。
早朝上,杨尚书递交了《述罪书》,文里细数自己管理不当、尸位素餐等罪,虽然群臣心里都清楚,这场风波的矛头到底是向着谁,但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最终,昭德帝感念杨长终这几十年来对于江山社稷的贡献,允他乞骸归乡。
就这样,一朝重臣,也黯然离场。
另外,禁军也在京郊之处抓到了阮州转运使周利兴,自打阮州赈济粮一事暴露,此人便没了踪迹,最终将他在京郊之际抓捕。
高国公高缜主动向昭德帝请命,亲自护送粮食前去阮州赈灾,昭德帝也欣然允许。高元奇随父前往阮州,走之前,去看了一眼祝千龄。
祝千龄已不像前几日那般意识不清,如今她脸色都瞧上去红润了不少,但仍然是整日精神不振,高元奇去时,祝千龄还在榻上熟睡。
“李大人入狱一事,他知晓吗?”高元奇看了一旁的赵容疏,问道。
“不知。”赵容疏替祝千龄扯了扯被子,将她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
“那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
“等她病好了吧。”
“哎,谁知出了这档子事。”伴随着高元奇的忧叹,赵容疏将人拉到屋外,高元奇不悦,说道:“我还没好好看看千龄呢!你拉我出来干嘛!”
“你不是还要准备出发去阮州了吗?现在时候不早了,赶紧走吧!”赵容疏的语气不容反驳。
高元奇:???
“殿下怎么还赶我?”高元奇觉得赵容疏今日十分奇怪,刚刚他在屋内,他将人裹得严严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看见了什么,现在,又着急赶他走。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赵容疏的嘴角抽了抽,目前祝千龄是女子的真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此事关乎甚大,越少一个人知道就越安全,就算是高元奇,他也打算先瞒着。
“行行行,我走!我走!殿下保重”高元奇作了一揖,便离开了瑞王府。
走到门口,高元奇还不死心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赵容疏也正在看着他,敢情这还目送他离开啊!
确认高元奇确实离开了瑞王府,赵容疏松了一口气,走进了祝千龄的寝屋,把祝千龄从厚厚的被子里捞出来,为她的伤口上药。
“你最好醒了之后给我一个交代。”赵容疏咬了咬牙,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周利兴被关在了皇城司署里,由皇城司使亲自审问。
夏穆远看着眼前的周利兴,面如菜色,浑身上下,皮开肉绽,但他没有丝毫的动容,脸色挂着狠戾的神色,坐在椅子上问道:
“你要是说出你是受何人指使的,就不用受那么多的罪了。”
“是我一人所为,没有所谓的指使。”周利兴满嘴血污,说话也是吞吞吐吐,不太清晰。
“哦?那拨去哪儿了?”
“我卖了。”
“卖给谁了?”夏穆追问道。
“一个商贩。”
“你以为我傻吗?你名下的财产尚不能在这京中置办一套房产,你说你将那十万石粮食卖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会有什么样的商人能收这么多粮食呢?”
夏穆远见周利兴不再说话,继续说道:
“不过,我已经查过你的财产明细,你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了枝乐坊里一名乐姬身上了吧,那名乐姬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妙君?”
这时,周利兴猛然地抖动锁着自己的铁链,双目怒睁,拼命地嘶吼道:“不要动她!不要动她!”
夏穆远勾了勾嘴角,轻飘飘地带了句:“将人带上来。”
一旁的两名官兵架着一名女子走进牢房里,那女子哭得梨花哭得梨花带雨,不停地说道:“救命,饶了我吧!”
“妙君!”周利兴见夏穆远将妙君抓进这黑暗的牢房里,一时怒火攻心,吐了一口污血。
“周郎!周郎!”妙君见周利兴被绑在架子上,还受了伤,拼命地向周利兴的位置爬去,
一对苦命鸳鸯的模样,夏穆远眼中的戏谑更深了。
“啪!”夏穆远一脚踩在妙君的脚踝上。
“啊!”腿上传来刺骨的疼痛感,妙君大声喊道。
“夏穆远!你这小人!”周利兴咬牙切齿,拼命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护得妙君周全。
但事与愿违,如今他为阶下囚。
“如果你不打算说出那拨粮的去处,这个女子下场只会比你更惨!”夏穆远死死踩着妙君的脚踝,眼神挑衅地看着周利兴。
妙君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周利兴不忍看到妙君受此折磨,大声喊道:“我说!我说!”
夏穆远放开了妙君,走到周利兴的面前,俯在他的耳畔说道:“那拨粮到谁手里了?”
“曹卫。他劫走了那批粮。”周利兴的瞳孔里又恢复了平静,犹如一潭死水。
夏穆远挥了挥手,示意随从将妙君带下去。
“你要是好好回话,这女子我便不动,要是玩弄我,这女子必定死无全尸!”夏穆远狠狠地摁住周利兴肩上的一处伤口,疼得周利兴闷哼了一声。
“曹国公?他哪里有这个胆子劫粮?况且这批粮是禁军负责护送,他敢在禁军眼皮子下劫走十万石粮食,还能让朝廷不发现?这是有通天之力?”
夏穆远死死盯着周利兴的眼睛,很明显,夏穆远并不相信周利兴所说的话。
周利兴瞥了一眼夏穆远,说道:“凭他自己肯定做不到,但权贵不是最擅长结党吗?”
“你是说曹卫勾结大臣?会是谁呢?”夏穆远松开周利兴,拿起帕子擦了擦满手的血污。
周利兴有些脱力,略有艰难地说道:“十万石粮食能从禁军眼皮底下不见,还能阻挡消息传回京城,除了禁军监守自盗,就只剩户部偷梁换柱了吧。”
“据我所知,曹卫跟户部关系好像不怎么好吧?毕竟户部每年都从曹家收了不少税银。”
“我曾经有一次见曹卫和淳王深夜在酒楼里会面。”
夏穆远的眼珠子转了转,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