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王低头思量一番果决道“臣不愿。”
此话一出只急得卢士廉面色大变,兵部侍郎卫仲平直跳脚。
武帝看着颖王问“你可想清楚,孤这宝座,大晋朝这江山美人全凭你的决定,你是要还是不要。”
颖王上前行礼,只听他说“臣不悔,臣的天下是沃野千里,是千山万水,是万万千千的黎民百姓,是这锦绣河山。可母亲的天下却只是微臣。臣的阿娘是一个好人,沦落成为他人侧室,也非阿娘所愿,臣的阿娘确实身份微贱,可若不是阿娘的几十年如一日的护持,臣无以至今日,若臣为了得到储君之位便把阿娘抛诸脑后,臣枉为人子,更不论一国之储君。”
任卢士廉朝着颖王使眼色,颖王依旧坚定。武带道“你可想好,这可是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人人都匍匐在你的脚下称臣。想想吧,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你恨的人,只需要你轻轻挥一挥手,便会有人去给你解决,有数不清的财富,有前仆后继的美人,难道这些你都不心动的吗!”
颖王摇头。中书令卢士廉,兵部尚书卫仲平出列行礼呼道“陛下。”“陛下。”他们口里的话还未吐出,武帝便道“孤在和颖王说话,那里由得着你们置喙。”两人只躬身行礼告罪。
武帝也不看他们只对颖王道“为君者,需有心怀国家的大胸怀气魄,而颖王呢,却只拘泥于自己的私情,无欲则刚,有了割舍不掉的私情,便只想偏私,徇私枉法,又怎么能做一个名君,贤君呢。”
颖王拱手道“臣有异议,若一个人,连生他养他长大的母亲都混然不在乎,他不去爱她亲近的人,又怎么能去爱百姓呢,臣不明白。”
咸少有人敢面对面,当着武帝反驳她的话,武帝不怒反笑。只道“颖王你还是太年轻,可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当以百姓为刍狗。放才能端坐于帝王之位,不偏不倚保持中庸之道。你想要实现你的理想,宏伟大业,什么国富民强,什么海宴河清,你须知要把你自己全部的弱点剔除,否则便会有人利用你的弱点,揭竿而起,拉你下马,到时候别说你的宏图大业,只怕就连自己的性命也难保全。”
武帝面色郑重阴郁。宜政殿内鸦雀无声,众位大臣只做呆雁般,帝王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好猜的,生怕一不小心被牵连到。位高权重的大臣只是眼神交错着。
武帝沉了一沉,大殿外还是斜风细雨的天气,檐上的雨燕在风雨里穿行着,冒着雨给窝里的小燕捉虫吃。皇宫里殿宇大,屋檐也宽,每年都有宫人清理燕子的窝,是崇惠太子说“阿娘,不要把燕子的窝弄坏,春天,燕子该找不到家了。”每年春天燕子都来,想是她的儿子回来看她一样。
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武帝才又对着颖王道“孤可以让你做皇帝,只是,你需要答应孤一个要求。”
颖王拱手行礼道“陛下请说。”宜政殿内的大臣们只面面相觑,想要听武帝的要求。
武帝微笑着对百官道“接下来,是孤对新帝的嘱托,是一个长辈对后辈的嘱咐,卿等可以退去了。”百官只行礼告退,沈清江执意想要留在宜政殿,被卢士廉与韦一舲拉着一同出去了。
方才还是斜风细雨的平和天气,天空突然打了个大雷,颇有虎肃龙吟之势。
小桃子拎着食盒从上林苑气吁吁的往绫绮殿跑去,到了绫绮殿忙遣了众人出去,掩上殿门,向傅安澜道“三娘子,奴听了两件大事,咱们得赶紧躲一躲才好。”
安澜看看小桃子问“什么事啊,让你像烧了尾巴似的。”
小桃子说“奴经常送核桃酥给大殿侧殿的素儿吃,所以和她相处得很好。”
安澜看小桃子咸少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逗她“哪里来的核桃酥啊?”“谁是素儿啊?”
“三娘子您听奴说啊,那个素儿是大殿侧殿侍奉茶水的宫娥,我,呀,就是素儿说神策军领被禁军龙右将军捆住住了,丢在楼门上只怕是不好。三娘子,你说是不是要发生宫变啊,咱们是不是得赶紧躲起来,要是被叛军捉到那可坏了。”慌得她东跑两步,西跑两步,拿了了包袱丢了吃食。
安澜道“别慌,你只说说第二件事是什么。”
小桃子噢了一声道“素儿还说武帝要退位给颖王了。”
安澜笑笑“傻小桃子,武帝逊位,新帝已立,那龙右军与卢相爷交从慎密,料想不会有宫乱的,只是不知陛下会····”
小桃子听说不会有宫乱,心态轻松了些,至为什这么相信安澜的话,则是安澜入宫以来,她说过的事,十有八九会应验,现下小桃子立即请缨去打探消息。
半盏茶的功夫,小桃子才回来,只说武帝退位被尊为上皇,改号为圣武皇帝,移居太极殿,安享晚年。
安澜心里才算安落下来,与小桃子欢快的收拾起行装来。
新帝选吉日登位,他们这些被圈在内宫教养的忠臣子女,便没了名头,势必会出宫还家的。安澜的心却早已飞到了漠北,她要躺在沙丘上看浩瀚无垠的星空,要在漠北的草场上赛马。
古人常说喜极悲生,果然还未等安澜多高兴一会,便有大监来宣旨,安澜微笑听着谕,听到一半笑僵在脸上,传完谕,安澜忽拉吧的起身“我没听错吧,新帝要封我为贤妃,我,我,我从未见过新帝啊,别是大监搞错了吧。”
这大监也是新上任的,一时被这壮况只惊得,额上冒了汗,再三确认了,才对着安澜道“傅娘子,不,贤妃娘娘,您是乐傻了吧,千真万确是您啊。”说着只把谕塞到安澜手里一溜烟似的走了。
这才是天意弄人。却也不得不低头认命了。
片刻间,便有内侍局拔来的宫人,只把安澜用惯了的物件,从绫绮殿搬到后妃居住的清凉殿。安澜只觉的烦乱。正好听内侍局的宫人说,养在内官里的朗君,娘子们要出宫。安澜便领着小桃子去宫门口送,他们也是许多未归家,听说可以回家,早就骑着马走了。去到宫门,只有昱王与近侍立在马前,见安澜来了,转头看向安澜。
安澜行了一礼,尴尬笑笑“我只怕离不开中都了,只望昱王能离开这儿,看看大晋朝的壮丽山河。”
昱王反倒是有些拘谨,不似寻常那般随意酒脱“当初,你说想要游历名山大川,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