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相信你。”
“阮于卓,我等着你。”
眼前一阵昏黑,阮于卓捂着额头半跪下来,想要看清记忆里的人,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零碎记忆里的人和当初生母告诉他的完全不同。
想到自从出院之后,自己曾托人调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阮于卓仰起头看向盛皖皖,声嘶力竭地恳求,“你还知道什么?能不能都告诉我?”
阮于卓站起身,熨帖贵重的西装上沾满灰尘,他上前一步,手指用力捏紧盛皖皖的肩膀:“告诉我!”
盛皖皖无力地靠着树桩,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你不知道?你说你不知道。”
多可笑啊,姐姐用命换来他活下来的机会,她为他受了那么多苦,躺在医院痛不欲生,甚至付出了生命,到头来就换来一句不记得不知道?
盛皖皖想过阮于卓会有难言之隐,可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竟然是这么荒谬的原因,她觉得可悲,又痛恨。
阮于卓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逼盛皖皖说个究竟,却看到盛皖皖面无表情地朝向自己,她眼睛里的冷像普通刀刃,步步紧逼,他下意识后退,再后退,直到悬崖边缘。
“两年前的情人节,云咖集会发生爆炸引发大火,当场重伤3人,轻伤27人,最终死亡1人,你和姐姐是被一起带出来的。”
盛皖皖清清楚楚地复述,像是要眼前的人铭刻在骨头里,她望着阮于卓,声音冷的像石头:“那天是你约她去的。阮于卓,从你害我姐姐出事那天起,我就和你势不两立!”
阮于卓踉跄半步,模糊的记忆就像受到刺激似的,纷乱翻滚起来。他不由自主地默念靳书楠这几个字,脑海里就像突然破开一道口子,无数他熟悉隐秘的过往,一幕幕重新降临。
是他,阮于卓想求让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让他证明自己有能力在阮氏立足,有能力保护好她。
“书楠。”阮于卓喃喃自语,平日那副稳重内敛的外壳像是迅速褪去,大火那日残存的记忆一遍遍刺痛他的神经,他几乎佝偻在盛皖皖面前。
“书楠在哪?你姐姐怎么样了?让我见见她。”
他隐忍,痛苦,又期待地望着盛皖皖,“带我去见她。行不行?”
“不行。”盛皖皖打断他,毫不犹豫。
阮于卓行尸走肉似的站着,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盛皖皖站在高大男人的面前,视线看着他身后的悬崖,悬崖再往后隐约可见还在绽放的白色杜鹃。
盛皖皖你看,多巧啊。
阮于卓就在这里,而姐姐就在那里。你只需再伸个手,这个人就可以陪在姐姐身边。
那样,姐姐应该会开心吧?
盛皖皖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山风漫过,盛皖皖往前移了半步,脚下的荆棘枝绊住了她,她就像没看到似的径直走了进去,带刺的藤蔓立刻划破了她的脚踝,毫无知觉。
盛皖皖不自主地往前走,像受到了蛊惑,她浑身都冷的要命,心里全是尖刺,恨意怂恿着她,突然不知道哪来一只浑厚有力的大手。
他碰到她的肩膀,是温暖的,将她轻轻按住。
“盛皖皖。”
她回过神,回头看到冯山野气喘吁吁地停在自己面前,焦急的眼睛里映满了自己有些陌生的模样,他小心翼翼地念着她的名字,比神庙里的祈福祝语还要虔诚令人心静。
盛皖皖望着他,理智突然回笼,瞬间想通了所有。
“是你。”
冯山野根本就没有失踪,他是故意设下陷阱,好让阮于卓主动联系自己。
为什么?他知道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盛皖皖想到昨天在伞下他对自己说的话,心里最后一点柔软一点一点继续坚硬了起来。
她望着冯山野,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跟阮于卓道:“你不是要找我姐姐吗?”
她转过身,脸上带了一点点笑容,俯瞰着远处的坟山说,“她就在下面,你敢不敢去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