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快过去了, 太阳没有正午那么晒,顾兰时头上戴着草帽,裴厌推着板车, 两人一起出门。 外头 菜地的一圈篱笆已经全围上了,连他们的院子都被围在里头,说是菜地,如今跟前院差不了。 为把稳起, 门,有南边有个正门,弄得宽大结实,又好又牢固。 只能先出南边篱笆门。 往后要出去,抄不了近路, 顾兰时很高兴, 今天要去河边捞石头石块,好把菜地中间这条路铺出来。 他脚下两条线, 又在东西两边瞅瞅, 明显东边地界大一点,之前锄地时没丈量, 两边土地不称,不过这也好。 他开口道:“头路铺出来,把石子路东边的地面拍平了,弄一条道,好走板车, 不然太颠了,人走着不费事, 车轱辘却不好走。” 他家是这样,前院也有石子石板铺的路。 “嗯。”裴厌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 到河边后,他俩先往东边上游走,河道曲折,上游拐了好几个弯,有坡地有缓地,湍急的流水不好下去,两人停在一处平缓流段,这里石头较。 裴厌放好板车,顾兰时在一旁挽裤管衣袖,脱了草鞋放在石头上,随后下了水。 石头被冲下山,也不知经历了久,有棱角的少,是圆润光滑的。 两人都下了河,随手捞随手往岸上抛,准头好了能直接扔在板车上,若失了准头,掉在岸边也不要紧,等会儿上去再捡好。 站在水里凉快,这活比其他活轻松些。 “鱼!”顾兰时轻呼一声,连忙去抓,但大鱼尾巴一摆,从他眼前溜了,连尾巴都没碰到。 “可惜了,么大个。” 虽这么说,他脸上笑意不减,边捡石头边还有没有鱼儿在附近。 游鱼滑溜,在水中更是轻松自得,哪里是人手能捉到的。 试了几次后,顾兰时不再贪玩,专心捡起石头。 河水清澈,翻动河底大石头的时候,发现了不少田螺,有的个头不,他拾起来说:“竟忘了这个,没带木桶,这会儿的螺虽不如刚入秋时样肥,但也不错了,不像春天会儿肚子里螺仔很。” 裴厌也发现不少,因田螺肉少,吃起来麻烦一点,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偶尔有闲心才愿意捞一些。 他也拾起自己跟前的几个田螺,说:“既然下水了,不如捞一些,养两天能吃。” “好。”顾兰时点点头,又道:“忘记带木桶了。” 裴厌往岸边走,说:“用树叶包起来行,等下一趟再来记得带上。” 他从树上摘了几片大叶子,过来递给顾兰时两片。 近一直都忙,没怎么歇息,今天一边捞石头一边捡田螺玩乐了,并不着急。 * 干活哪有不累的,有两个人,地里的活要忙,猪鸡鸭要打草喂食,还要收拾这么大一片地界。 每天睁开眼干活,傍晚天黑才得以歇息,夜里连亲近一番都难得,好容易遇到个雨天,晚上才能早早上炕,做些旖旎之事。 两人越发契合,彼此也渐渐得出些趣味来。 是顾兰时敢在心里抱怨,每次自己觉得够了时,裴厌总不知足,他一说方还生闷气,明明这么大一个人,翻个身背着他时竟样可怜,他一心软,裴厌跟狗啃人一样,总也不消停。 * 农家自己铺石子路,为省钱大不买油灰,石灰熟桐油这些东西盖房子时花钱买才合算。 石子路两人自己捞石头,又费力气从河里捞了几车沙,着黄泥搅在一起铺路嵌石子。 石子镶嵌好,他俩又是拍又是踩的,石头路面弄结实。 有钱人家铺石子路还会搞些花样,他俩没个闲心,要整齐好了。 等石头路铺完,顾兰时提议歇两天,反正院子里有种菜,眼下不缺菜吃,不着急立马翻地深耕。 是这么缓了两天。 他俩有各种活干,过得差点忘了日子,还是苗秋莲来这边闲转,提了一句周石头十六日要成亲,在后天了,顾兰时才一拍大腿想起来,连忙让裴厌去白水村买一坛酒。 十六日成亲,十五日这天周家忙碌起来。 要村里人打交道,顾兰时自然也要过去帮忙,他年纪轻,掌不了灶,便年纪相差无几的年轻夫郎一起择菜洗菜,要么是些的杂活。 这些活计都不是重活,常常在后山没个人说闲,村里婶子阿嬷们说笑半日还挺高兴的。 到十六日这天,顾兰时一早来帮忙,顺便在这边吃个早食,因不是正式宴席,早食不过糙馒头炒素菜这些。 等上午周家的亲戚朋友陆续提着贺礼到来,他一般年纪的年轻夫郎媳妇不是在灶房是在屋里。 虽然成了亲,他们年轻不经事,脸皮薄,便有些不愿在院里这么老少汉子跟前抛头露面。 顾兰时因惦记着裴厌,他娘一起给周石头外祖家端面条时不住往门口,快进灶房时总算人提着酒水进门。 周家在河村是姓,本家亲戚不,三两户姓周的,因此都认识裴厌,迎来送往的周家人一是他,不免有些怯场,还是周平快步上前接过酒坛子。 他顾铁山是邻居,常能裴厌跟着顾兰时往这边来,况且裴厌又给他们家面子,来送贺礼,哪有什么惧不惧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