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院看驴看猪, 正说话，就听见大黑汪汪叫，它声音向来高, 几人从后院出来。 怕狗误咬了人，裴厌率先走到前院, 见是顾兰生抱着小儿子顾安进了篱笆门, 他喝止一声，大黑住了嘴。 就笑道：“听人说买了毛驴？” 顾兰生还没到跟前 “嗯，晌午去镇上买的, 。 顾安睁黑又大的眼睛瞅眼前这个很高的人，一脸奇。 他顾兰时很熟悉, 也见过裴厌, 那条长疤他一直有点胆怯。 顾兰时也出来了，看见小侄儿先接过来抱，哎呦一声说：“又长肉肉了，小嬷都快抱动了。” “太懒了, 走几步路都愿。”顾兰生在旁边抱怨一句, 又对小儿子说道：“到小嬷家了, 你想看驴子, 自己下来走，够热的。” 顾安如今快四岁, 肉乎乎一团，抱确实有点热, 他一听驴子，小腿动, 连忙就要下来。 顾兰时没拦，把他放在地上, 笑说：“走，小嬷带你去看。” 见老爹他弟弟也在，顾兰生问候一声，没有立即进门，先在外面看看大菜地，笑道：“春菜都拔了？” 裴厌点点头，说：“到种菘菜萝卜的时候了，再晚赶上时令。” 顾铁山狗儿也走到外面，乡下人没的说，对一片菜地都能聊半天。 顾铁山嘴上没说，但心里很欣慰，初还觉太穷，这会儿越看姑爷越顺眼，真个有本事的，短短几个月，连毛驴都买了。 太阳落山了，一阵凉风吹来，舒爽无比。 听他们要走，顾兰时忙拔蒿菜，让回去带。他菜蔬还没结瓜菜，到吃的时候。 自家人没必要太客气，顾兰瑜竹哥儿顺手在菜地里拔了一大把，连筐子竹篮也用，弄成一堆抱就出了门。 关篱笆门后，两人沿石子路慢慢往回走，顾兰时满足地叹息一声，说：“这下了，以后去镇上用你走路，套上驴车就，驴子跑来挺快的，光路上就能省些工夫。” 能看到以后的日子最让人高兴，心劲也越发足。 凉风习习吹拂，裴厌觉再没有这般的时候，胸腔中仿佛透一股畅快舒坦。 看见东边菜地竹架齐整，枝叶繁茂，他笑道：“过十天半个月，丝瓜豇豆这些长成了，就用驴车拉去卖，多少挣一点。” 这话光听就叫人高兴，顾兰时笑眯眯的，院里有他两个，他简直知道要怎么表达喜悦，没忍住抓裴厌的手晃了晃。 天色暗了，云朵从天上缓缓飘过，两人走很慢，抓在一的手轻晃，十分谐默契。 * 灶房里，锅热油冒烟，顾兰时将一盆切的蒿菜倒进去。 滋啦—— 他拿了木铲翻炒，没一会儿就熟了，用的猪油，盛出来的蒿菜又嫩又鲜绿。 随后他擦擦锅，蹲下去给灶底添两根细柴，又舀一点猪油淋在锅里，将两条鲫鱼煎了煎，加水盖锅盖，煮开后又把豆腐下进去。 又给灶底添了一把柴火，他在襜衣上擦擦手，将案台收拾干净，这才往后院去看。 裴厌顾兰瑜正在搭牲口棚，经过这几天忙碌，就剩最后一点。 裴厌在顶上铺干茅草，顾兰瑜站在下面给他递。 “快了。”顾兰时看一眼又说道：“鱼已经下锅了，你俩忙完洗手，歇一会儿就能吃。” “知道了兰时哥哥。”狗儿答应，手里活没停。 放在地上的水碗都没了水，顾兰时拿茶壶，也空的，到前院续了水。 下午天就阴了，太阳很大，这会儿越晚，天色瞧有点太。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两人把牲口棚搭建，驴槽拿木板钉了一个，缝隙用昨天狗儿带来的一点油灰还有的黄泥糊了。 有点风，裴厌把毛驴牵进去栓，又给抱了些麦秸青草混放进槽里，看一看牲口棚里头比较宽敞，他心里十分踏实。 回来几天，毛驴对主人已经熟悉了，大口嚼草料。 他拍拍身上草屑，回到前院洗手，顾兰瑜已经坐下歇息了。 锅里的鱼汤炖了，顾兰时正在端饭端菜，今天活干完了，他地蒸了米饭，豆腐也地去买的，犒劳一下干了几天活的两个人。 知道弟弟裴厌饭量都大，蒿菜炒了许多，舀出来很实在一大碗，鲫鱼豆腐汤也用盆盛，两样菜足够他们三人吃了。 “吃饭吃饭。”顾兰时招呼道。 狗儿干了一下午活，确实饿了，一点没跟他俩客气，埋头就扒饭。 裴厌笑了下，也端饭碗开吃。 顾兰时给他俩一人舀了碗鱼汤在旁边晾，笑道：“慢点吃，急，够锅里还有，今天蒸的多，多夹点菜吃。” 他自己先尝了点蒿菜，很新鲜，吃来十分清爽。 一顿饭吃到最后，剩一点鱼汤没喝完，鱼肉豆腐都吃了个干净，顾兰时刷锅洗碗，让他俩在堂屋歇息。 “等入秋后，山里的兔子肥了，厌哥，要有空，咱们去山上逮兔子，要多了，还能卖几个钱。”顾兰瑜很羡慕他弹弓打准，玩心又重，想约定一上山。 裴厌轻声笑了下，点头道：“，到时候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