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原本平静的屋子又变得燥热难耐。房关着,窗户却半开,泄露出同寻常的动静。 * 顾兰时一身汗,散落下的细碎头发也湿漉漉的,竹席被焐热了,他翻个身换一边继续躺。 早就该起去干活,耽误了半个时辰。 没一会儿,裴厌提了一桶热水进,浴桶早放好了,他倒水进去,回跑了几趟,添好水又伸手试试水温,转身说道:“能洗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兰时在炕赖了一下才坐起,见他还站在那里,抬头看过去,问道:“你出去?” 裴厌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说:“你一个人行?” 顾兰时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一边下炕一边说:“怎行?要是你……算了,你出去,我自己洗就好。” 遭到嫌弃,裴厌薄唇微动,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根本说出个子丑寅卯,确实是他对,只得一步三回头拖拖拉拉往外走。 到房口了,也见顾兰时喊他,知道是能进了,他微抿着唇,带屋情愿走了。 顾兰时是没看见,只是懒得理会,明明人高马的,偏生做出幅模样,以前他还会心软,如今已经心硬如石了。 去年刚成亲,行房时疯疯癫癫就说了,成亲一年还是样,他抱怨都没地儿去说。 洗了一通身总算爽利了,原本自己倒水,顾兰时穿好衣裳一,就喊裴厌干个活,自己坐在堂屋吃米糕。 裴厌干活向含糊,脏水一桶桶拎出去,最后还提了净水把浴桶洗了洗。 顾兰时坐在摇椅轻晃,懒洋洋的,见他出,说道:“下午歇歇,晚去抓蝎子?” 早起打了草,足够牲禽一天吃的,偷个懒也无妨。 裴厌把木桶放到堂屋口,头道:“好。” “下午摘几根绿辣子,和扁豆切丝炒着吃,再切个咸鸭蛋。”顾兰时说着说着,脸露出笑容。 吃喝是,只吃好了才力气干活。 裴厌拉过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说道:“正好,今晚捉些毒蝎,明天早起摘了辣子和丝瓜一同去镇卖。” 正说着话,趴在口的黑忽然爬起,冲着外汪汪叫。 墙角还四仰八叉的灰灰和灰仔听见动静,一着急,四条腿都在乱动,总算爬了起,没头没脑一起冲着外吠叫。 裴厌一看篱笆被推开,竹哥儿先走进,后面跟了抱着孩子的顾兰秀,厉声喝止往外面跑的狗。 黑认识竹哥儿,见是熟人,舔舔嘴巴再叫了。 灰灰和灰仔还小,之前也见过竹哥儿,被主人呵斥以后,摇着尾巴前,灰灰还去闻顾兰秀小腿。 “秀儿姐。”顾兰时连忙从摇椅起,喜笑颜开和裴厌一起迎去,见外甥小牛儿胖乎乎的,伸手抱。 一岁半的小牛儿看了他一会儿,才张开肉乎乎的胳膊往他怀里扑。 “哎呦,真乖,怎亲人。”顾兰时抱着小外甥直夸,还在小牛儿肉嘟嘟的脸蛋亲了一口。 顾兰秀看儿子一眼,笑骂道:“臭小子,总算人接手了。” 她往椅子一坐,又说:“如今了,更沉,一路抱过,换个人抱他还肯,倒是认你。” 竹哥儿在旁边说道:“可是,刚才我抱,他还让呢。” 顾兰时越发心喜,难得今天小牛儿认他,抱着就是一顿亲。 小牛儿以为是在玩耍,乐得咯咯咯笑,听到狗崽的声音后,还转头去找。 “姐姐没?”顾兰时腾出空跟二姐说话,平时回娘家,她俩都是一道。 裴厌新换了茶叶,拎着茶壶从外面进给几人都倒新茶水,又把糕往竹哥儿和顾兰秀那边推了推,起午摘的果子,又去灶房拿。 顾兰秀笑道:“今儿就我一人回,姐姐了,都快四个月了,婆家看得紧,让乱跑。” 怪得最近没见姐顾兰玉回娘家转悠,顾兰时恍然悟,笑着说:“馨儿要姐姐了。” 说起外甥女,他确实了,改天去周家村看看。 姐弟几个闲聊着,又说到狗儿的亲,前几天狗儿和那姑娘相看过了,回高兴得什似的,嘴巴都合,没儿就呲着排牙傻笑。 那姑娘姓花,个顶好听的闺,叫做惜霜,据说是他爹特请秀才吃了一顿酒,让人家给取的儿,可见花家对个老幺的疼惜。 先前要六彩礼,就是觉得自家闺女金贵,过后在顾铁山和苗秋莲的磨嘴后,还是说定了五。 眼瞅着好将近,顾铁山和苗秋莲几天又忙着商量定亲的各种宜。 顾兰秀回,一是看看爹娘,另一个也是问问弟弟的亲如何了,她和顾兰玉婆家离得近,回去了还要跟姐说道说道。 提起狗儿几天傻乐的憨憨模样,顾兰秀笑道:“我问他,那姑娘长得如何,他吧,念过书的人,竟说出个模样,抓耳挠腮只说人家好看,说着说着又自顾自傻笑,真是丢咱家的脸。” 几人正笑着,狗儿就进了,他一,顾兰秀又拿他打趣。 被笑话了顾兰瑜也恼,脸挂着笑,些话能乱说,在他心里,他媳妇可就是最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