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她的手, “我怎会嫌弃,”他拉她坐在膝上,待嫁之妻明丽娇媚,只顾莞尔。他抚上她的眼眉,唯她所有皆为绚烂,他又有多少回为此绚烂而动情,“你就是我的妻。”
只此对视时,越望就不留一点平静。
短短一吻,他还要勾勒着她的脸颊,她的下颌,还要想更贪悱恻悠长。
他今日显出的贪心,直把情意燎缠难解。
苍婧双手在他肩头一推,“没你这么贪心的。”
他舔了舔唇,“昨天不是挺横的,要我天天陪你。”
这大话说了,她有点招架不住,“有些话不可尽听,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
“那早点睡吧,明日礼多。”他嘱咐道。
她窥着他深深的眸子,有些不信,“你待会儿正经吗?”
“我看起来像不正经吗?”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就是不正经。”
萧青闭起了他的眼,“你这是近墨者黑,我今日就做正经人了。”
他盖住了那眼波流转,那张好看的皮囊竟还真显得高临如神了。
苍婧一凝脸色,“我怎么觉得还是没哄好你。”
文武八月三十日,大将军府中红装喜庆。说是娶妾,可婚事各礼,皆为娶妻。
红烛铺满,百喜之贺。大将军着正红婚服,亲迎新妇。还有国主携萧夫人及小公主前来道喜。
众宾客见皇城中人,惊之。
大将军纵然再功高,何有妾室能得此大礼?
但见那新妇戴百花之冠,执扇而至。身姿轻雅,仪态端重,有比那长公主之仪。
宾客互望间,品出诡异。
新妇扇上绣了一朵众人不识的花,恰似二人婚服之上的花纹。比起那鸾凤和鸣,比翼同飞之意,此婚服倒如百花约下,未见繁多金饰,唯是出尘。
一盆清泉水至,新人以清泉水洗手,方见新妇其貌与煦阳长公主一致。
还有那小君侯喊着,“母亲今天真好看!”
宾客皆骇。
大将军洗手就礼,以妻之礼为她擦干了手。
于礼后,他一禀天地,“今生之约,来世亦赴,吾爱予她,矢志不渝。”
一场婚宴,竟许今生来世。此誓之大,实乃无此先例。
但见新人相视一笑,如常恩爱。
又见国主、萧夫人与其交谈甚欢,其乐融融。那新妇还逗着小公主。小公主对她甚是熟悉,呀呀学语,笑得特别开心。
又闻大将军唤她为“婧儿”。
宾客意会之间,纷纷相互敬酒,不敢多言。只能互相作笑,缓解尴尬。
有宾客暗问: “昨天那个算什么?”
又有宾客答,“反正不算大将军的。”
还有宾客问,“同一个人,他先娶为妾,再娶作妻,那不是收双份礼?”
众宾客各自摸了摸钱袋子,皆作无声。
饮上喜酒,贺上百年好合,宾客皆散。
月明之下,苍祝堵住了两个人的路,直指那笑容未收的吏长,“你何时复任。”
严秉之正与赵蔓芝同路而行,一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我病还没好。”
他的声音跟被碾压过似的。
“你有什么病?一晚上春光满面,含笑半痴。”
“我……我的病一辈子也看不好了,”严秉之低低说着,像是个病人。可这病人一拉赵蔓芝,立刻跑了,中气十足喊着,“我要去看病了。”
婚房之内红烛燃起,同牢合卺,解缨结发,从此同心,便为夫妻。
饮过交杯,萧青就静坐在前,痴痴看着苍婧。笑得目中含光,无比灿烂。
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尚不得最好的婚礼。然能与她同行至此,红襟同寝,夫复何求。
然他的夫人摘去凤冠,褪去外衣,一身轻纱就卧在床榻,“成个亲真累,睡觉。”
不过戌时,夜已黑,她就早早盖上了被子。
他婚服都未褪,绕有失意,“你这就睡了?”
苍婧侧身一卧,支起了半臂,懒懒拍了拍他素日里睡的一处,“已经行了一天的礼了,你真的不累吗?”
“那真是深有遗憾。”他缓缓走来,坐在塌上。
火烛正亮,床被皆是正红之色,照着她的肌肤雪白如瓷。她抵起下巴,轻衣绕弄发丝,倦起了愁容 ,“遗憾什么?”
萧青张望着屋内红锦绸缎,“遗憾多了去,比如我那婚书今日都不得用。因为煦阳长公主已于昨日嫁了人。史官都记上了,三赤侯尚煦阳长公主。”
萧青之前特意想出点大礼给史官,讨个好话写上。这下可好,史官一笔没记上他。
“这次不用,可以下次用,”苍婧的指挑起萧青腕间的朱砂链,“不过若来生再遇,你见史书有闻,煦阳公主嫁了多次,不知如何作想。”
“我便想,前世我为何这般蠢,娶你还娶不到,”他眼眉微低,藏了一份伤悲,“你看我这般蠢,还不给我个凭据?下一回你再反悔我找谁。”
苍婧终是起身坐起,在他的脸上留了个暖热,“长公主印不能用,先给你盖个印。下一回,我定让史官给你记上,”她又有一念上了心头,狡黠一瞬流过,“我再让他偷偷把庞伟给删了。”
“你可以耍赖,那我呢。我今日娶的妾又该算谁?”
“你这么算,就算不明白了。史官要的可不少,一字千金。”
萧青扶上苍婧的背,“洞房花烛,你就不能与我论论别的?”
指下薄纱凉肌,是良辰,亦有美人,总不想再多错过。他低身俯来,她随他半躺而下,却一声浅止,“是你先说史官的。”她无辜地眨着眼。
双唇贴近,留了一寸,萧青不再凑近,纵看她的娇媚,“我看你是记仇。”
“蔓芝说,有悍妇会在洞房花烛立规矩,我在想立什么规矩好。”苍婧孤傲仰首,眸中含笑,亦是清冷。
萧青脸色一沉,果然是记仇了。
“那夫人可想到什么规矩了。”他鼻尖一蹭,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