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抑郁下来，等安息讲完就先离开了广场。后面是执行官优秀代表和学院的学生代表，估计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其他仪式。迦基莱事件对玫瑰山谷有点影响，又临近新年，预计玫瑰山谷会特别表彰一些人员，提振士气。
我坐到基础学院内广场的椅子上去发呆，想起来晚上吃泡面的事情，于是又去基础学院大门花园边上的公共操作终端上预约配送。
玫瑰山谷中心商店的物资真是看得人眼花缭乱，年底更加花样繁多，我在操作屏幕前翻了好一通才翻到方便面的大类，然后再往下一个个找我要的品牌、规格、口味——当然这些步骤要是我有哪怕一点点基础权限，就可以直接登陆筛选完成，问题就是，我的权限只能用来联系安息或者莉莉丝！
瑞明啊瑞明，太狠了。
花了十几分钟，终于翻到了我和安息说的那种超辣番茄地狱椒味，终于点上配送，登记好宿舍地址，最后确定的一步——界面突然跳出来提示我登陆！
我脸色一黑，默默攥紧了拳头。沉默半天，还是只能联系安息，让他结束了来登陆他的权限。
但是刚晃亮终端，我忽然感觉到有人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但侧身环顾四周，人基本都在前广场，周围静悄悄的……我最终还是先返回了前广场。
大会已经到了尾声，议会成员们在和今年的几个高荣誉表彰人员合影。我站回人群里，跟着周围一起鼓掌。
表彰结束，全体解散，包括一向纪律严明的执行部队也自由活动。难得的几小时假期，那些年轻的面孔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我看到芙莉周围围着部分上次来找我的学生。
她从容自信，是这群执行官的中心——如此年轻、优秀。
出神间，我注意到安息的视线，以及……他身边站着的瑞明。明显他们在等我过去，我收起各种想法，笑了笑，走了过去。
“瑞明议长。”我站到瑞明面前，语气尊敬非常地和他打了招呼。
瑞明语气温和地说道：“你最近状态不错，楚心，虽然莉莉丝总和我说你太客气了，什么事情都不想麻烦她。”
我客气地、认真地说道：“没有的事。我了解一直以来您都对我寄予期望，即便之前我……您也允许我从边境观测带回到利蓝，这份恩情已经够多了，这次还特别批准我去找安息。我很感激，以后不会再辜负您的期待！”
瑞明笑了两声：“抓住机会说不定会有新的未来。七年前在基础学院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学生。之后执行部队的考核选拔里你也确实优秀异常，所以尽管后来出了意外，我还是放心地把我们玫瑰山谷最重要的人才之一交给了你，我在安息的年纪还远远没做到三大分区之一主要负责人呢。”
瑞明笑了声，看着我和安息说道：“不过你们还太年轻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继续努力吧。”
我点点头，替安息一起保证道：“我们会的！”
安息：“……”
又闲聊几句送走了瑞明，安息才语气疑惑地说：“你真那么感激瑞明？”
“……”我一脸严肃地抱臂转身看着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示意他靠近点再说。
安息一脸不懂，走近了两步。
我继续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靠近点。
“……”安息皱了皱眉，似乎察觉到什么，但还是又走近了两步。
我凑到他颈侧，小声说道：“瑞明议长听上去要重用我们，我当然对他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怎么可能！”说完低头在他左侧领边露出的皮肤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安息整个人一怔，回过神来一下子抬手捂住自己的颈侧：“你……！这里……在外面……你——！”脸立刻红了。
“……”我站得端端正正地等着。
安息皱眉又舒开又皱眉，纠结了几下后，他只是叹了口气：“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脑子有坑，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我一脸震惊：“你没听刚才瑞明说什么吗？怎么会不知道我在高兴什么？！”
安息：“他不是说了堆废话吗？”
我：“他说你是我的！”
“什么？”安息用一贯的冷漠语气飞速否认，“他没有这么说。”
我强调：“他就是这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议会的意思，而议会还是能管到你的，所以我说的，就是议会的意思。”
“……”安息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看他眼神不是在想把我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都有些什么，就是在想怎么逻辑地、合理地反驳我。
但是这种话怎么可能被逻辑又合理地反驳，有谁能理性地剖析喜爱、恋慕，并且更加理性地反馈它呢？
最后，安息也只能：“……”
我嘿嘿笑了声，拉着他接下来去处理了我们晚饭泡面的配送登陆问题，又在三点前围观了一些在总部各个区域里进行的活动，最后送他去值班。
我一个人边往宿舍晃悠，边意识到，瑞明也暗中提到了这个问题：比起行政院和指挥局，科研院没有实权。安息再优秀也保护不了自己，况且现在还有我。
说起来，铭伯提夏的议会位置为什么一直空缺？就算铭伯提夏人少派不出来人，但毕竟有演算署这个依旧和玫瑰山谷保持联系的强权核心，演算署也派不出来哪怕一个代表么？
晚上安息回来得很准时，不过我俩最终没有像计划一样在利蓝之声里迎接新年。因为那地狱椒泡面真是辣得可怕！辣得怀疑人生！辣得我俩都受不住第一口就歇菜！
最后等不及再预约配送，直接到自动贩卖中心拿了两瓶果汁猛灌解救味觉。
新年就是在那一刻到来的。
夜空里飘起炫彩的虚拟烟火，像流星、像鲜花、像希望一样漫弋过每一首祝福的温暖的曲子。
我从贩卖中心透明的橱窗里看见我和安息穿着款式相似的白色制服，再一次对安息表达了我对一样衣服的执念。
我：“你看，我俩看起来像不像两只白色的鹅。”
安息接了话：“具体美观地说，天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