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后一周,我就收到了科研院和指挥局的两份任免文件——科研院的免职文件和指挥局的任职文件。
莉莉丝联系我去见了寇陆,文件是从寇陆那边收到的。但正式回执行部队前还有些七七八八的手续,涉及到权限的调整等等。莉莉丝给我列了些事项,还给我写好了行政流程,又说我要是不方便她可帮我代办!我客气地说了感谢,表示我自己来就好。
按照程序,科研院的免职文件安息肯定先看过同意了。我有些意外,安息一直对我回执行部队这件事不怎么放心,之前还说要为此辞职,这次居然这么简单就签了文件,他那么强硬一个人,劝一次就服了?我忽然有点心动地想到:难道是这三年我的用心努力终于让他有所动摇改变加“放心”?
但是我一打开宿舍门,就听到厨房那边传来清洗的水声,现在才下午四点钟!
我挪到厨房门口,看到安息背对着我在切水果。我又挪到他身后,看见他把芒果切成了大小相同的立方粒。
“……”我故作镇定地问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安息把他的成果放进盘子里,端到我手上:“以后我都会这么早回来,也会有更多的个人时间。”
我懂了,怒气蹭得一下子就冒了上来:“你——!议会批准你辞职不会比调我回执行部队还快,辞职报告肯定还在系统流程里,撤回来,我们不是商量过了不能辞职?一辞职我俩的境况只会比在这次迦基莱耀变体事件里更糟糕。况且你不是很在意我‘搞事’的杀伤范围吗?!你一辞职就完全管不了我,要是我干什么‘坏事’你也就只能为虎作伥了!”
“……”安息一时没有说话,皱了皱眉,“我没有‘很在意’,或者说‘为虎作伥’也无所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我一怔,低声说,“这话太没三观了,可是有时候,你又很有三观,别让我搞不懂你……”
安息问我:“你也会有‘搞不懂’什么的时候?”
“……”我一愣,“……我只是普通人,当然会……”
安息露出一个犹豫的神情,看着我:“‘普通人’……即便装配了‘珑’也做不到你那样的‘切割’,也不会在毫无权限辅助的情况下‘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次耀变体的主体在临时实验区的地下。”
我:“……”
“我不是想勉强你说实话或者谎话,我只是想提醒……我只是想说,在你出现之时我就知道,除了救我之外你还想管玫瑰山谷的‘闲事’解决这次的耀变体。否则也不必和我一起挨揍,而不是‘当时当场’就解决对面——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而且更加稳妥。”安息看着我,“关于你向玫瑰山谷报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项,至少我无法相信你会在空舰坠毁之后只是在地下躲避污染,而不是逮住机会去做更多的事情。”
“……”我冷声说道,“我可以解释。如果你想听的话,那是因为……”
“因为你最开始就是想先解决耀变体,阻止玫瑰山谷使用极化炮无差别打击波及失踪人员,只是这次事态因素聚合,对面组织行动规模不大、时间不长,包括我、技术小组和污染受害者在内的失踪人员大概率就在现场。”安息说,“没有我,你照旧可以解决这次的耀变体,只是有我在,你换了种解决办法而已。”
“我没有这么……”我否认,“‘能干’!我就只是去找你的,根据你们失踪时的地点、我在地下看到的空掉的避难所。只要找到你,玫瑰山谷的极化炮还不好解决吗!只要让你碰到随便哪个操作区就够了,一起挨揍、让你同意,只是为了让一号带我们‘一起’去。只要停掉极化炮,我们就有时间去解决耀变体,哪怕是重新给它找出来……哪怕是铜色稍微渗进了迦基莱呢!”
“不可能,让铜色渗进迦基莱造成更大的损失不会是你的备选。”安息语气肯定,又意外有些疑惑地皱眉问我,“你是不是忘了你对一号说过什么?”
“……”我一怔。
“你让他相信总部的底线是肯定能消灭耀变体,所以极化炮肯定也能打到地下试验区的时候说:‘耀变体无论在外围区域哪里,即使“在这里”也一样能被极化炮消灭’。”安息说,“你想说这只是你威胁他的猜测说辞,而耀变体真的就在下面只是巧合吗?”
我:“……”
安息最后说道:“还是,你可以先诚实地回答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地下试验区的’这个问题?”
他认为我是先确定了耀变体主体的位置,才发现的地下试验区——而不是先找到地下试验区,嘴炮反派一号的时候恰好被我说中耀变体主体就在下面。
我沉默下去,既说不出谎话,也说不出实情。安息神色淡漠,莫名的,我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
问到这里,我已经输了,只能转开话题:“这件事和你现在辞职毫无关系。”
“他们会用调查当借口,威胁我让科研院监视你……”安息冷冰冰地说道,“玫瑰山谷不是实现梦想的地方,我呆在科研院最大的‘用处’不过是用来被玫瑰山谷的内部斗争消耗罢了。而你回来也不过是……就算10号观测站条件艰苦,实际对你而言也好过在这里失去自由虚度光阴,三年够你去做不少事情。”
我:“谁要调查监视就去好了,我的情况不会比在观测站更糟糕!怎样更好我心里有数!但即使我过得不够好,也不是你的责任——难道不是夏焱、安因斯亚榭、指挥局和瑞明等等那些人决定了、导致了这些情况?!”
“如果你‘心里有数’,就该知道我不应该这么重要。”
“当然不是的!”我火从心起,“那照你这么讲,他们通过裹挟你来控制我,我不是也有责任?我无视你的意见从10号观测站回来进入科研院,不正是这些事端的源头?我要不回来,这些事情都不会有不是吗!”
安息:“但你还是为了我回的利蓝,然而我实际并不是那个……绝对的、必要的、值得你回来的理由……”
“你——!你为什么总是——总是……!”我半天都说不出下面的话,忽然就泄了气。
还能说什么呢。
又是这样的谈话,又是这样的!
“……”我疲